,趁机宣泄不满。
看着底下的逐渐骚动的人群,姜真也不慌忙,她眯了眯眼睛,漠然道:“怎么不能,奸臣饶海臣窃国通戎就被诛了九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亲眷血脉,理应如此,我跟这几人可是陌路,凭甚受累?”黑脸少年仲洪止身为刺头,并不就此闭嘴,反而继续大喇喇的硬顶。
姜真自然更不惧,她抬起下巴,睥睨着问道:“军中袍泽也无血脉牵连,怎么就能抵死相护,共抗外敌?”
黑脸少年仲洪止的亲爹仲大郎就是响当当的人物,是天下闻名的武将,姜真一提起军中袍泽便让他息了声响,扭过头不说话。
姜真则继续给他们洗脑,“你们是一个集体!荣辱与共,当共同奋勉……”
到底是群年岁不大的少年,好忽悠,若是他们的爹跟祖父,任凭姜真把天说破了都不会动摇半分。
将他们忽悠得半瘸后,姜真退位让贤,继续叫嗓门大的仆人高声喊出规矩。
凡是表现好的班,都会奖励一张纸剪的小红花,反之,若是表现得不好,则会扣一朵,每日逢酉时将要归家之际,会清算每个班的小红花,得到最多的第二日能享最好的吃食,站最前边的队列,有最好的一切……
立好规矩以后,姜真把这些半大少年全扔进姜家田地里做活,拔草、耕地、撒种子,看着卖力耕耘,连锄地都要恶狠狠盯着别的班,生怕落后的少年们,她满意点头。
比起当剥削工人的资本家,她觉得当大地主也很不错嘛。
想想这些良田,全是她的!
蓟州也是她的!
都是她的!!!
连带这些勤勤恳恳,争着抢着为她种地而上蹿下跳的半大小子们,她都觉得顺眼了许多,颇有种齐天大圣看自家小猴崽子们的心境,真可爱啊~
这种慈祥的心境在下人来询问姜真要怎么准备‘长工’们的饭食时消失殆尽。
她现在逐字学习周扒皮压榨长工的故事还来得及吗?
好在这个邪恶的念头只在姜真的脑海里盘旋了片刻,她仅存的良心还有长远目光驱散了它。
姜真直接交代让做大锅饭,就像军中似的,只是食材要好些,而且能管饱。姜府里的不少下人原先都是行伍中人,尤其是那些做洒扫粗活的,大多是缺了胳膊腿,或是上了年纪孤苦无依被姜远借着下人的名义养在府里的,怎么像军中一般做大锅饭,一问就清楚了。
她还吩咐额外单独做五份饭菜,有别于大锅饭,给了表现最好的那个班。
果不其然,最卖力获得小红花最多的那个班,当着其他少年们的面吃独一份的丰盛饭菜时,引起了很大的反应。
“我去他八辈祖宗!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比我们班多了一朵红花吗,你们几个下午跟我一块加把劲,说什么也得胜过姓修的!”黑脸少年仲洪止盯着正昂首挺胸吃饭的几人,恶狠狠的跟同伴说道。
坐在他左边的一个单薄少年弱弱开口,“我……好像也姓修。”
还没等黑脸少年仲洪止瞪单薄少年呢,另一个厚耳垂脸圆圆的少年没忍住小声提醒,“二表兄,他们班那个佩青绿香囊的,是外祖堂兄的嗣子的亲叔父的孙子,和我们一样姓仲,是同一个祖宗。”
“嗯?”黑脸少年仲洪止没料到还有这一层关系,措手不及下沉默了片刻。接着,他拍了拍表弟的脑门,恶声恶气的说:“就你话多,我能不知道吗?”
厚耳垂脸圆圆的表弟摸了摸发疼的脑门,诺诺低头。
而胜了的那个班里头,赫然坐着跟黑脸少年有过旧怨的白脸少年修朝,修朝面容俊秀白皙得像是文官家芝兰玉树的君子,但也只是面容。他似乎看见了黑脸少年气急败坏的模样,于是特地转过头,嘴角向一侧弯起,对着黑脸少年讽然一笑。
差点没把黑脸少年仲洪止给气死,本就黑的脸更黑沉了,要不是另外四个人死死拉着他,他差点冲上去想生吃了修朝。
在这种暗流涌动,各自都年轻气盛气性大的情形下,姜家的地耕耘得很快。
姜真物尽其用,除了春耕,还有洒扫庭除等等,可把这群精力充沛的少年治得服服帖帖,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苦工。
事情虽然都十分琐碎,但耐不住人多,而且个个都跟蓟州的官吏豪族有关联,很快就传进各家耳中。
委实是把那群老谋深算的家伙给惊到了。
寻常百姓看热闹,被驱使的少年们忙得晕头转向,唯有那些久经官场的老家伙们看到了背后的厉害,姜真这个半路认回来的少主实在有些手腕,轻而易举就把那么大一群易惹事的家伙给收拾得服服帖帖不说,还成了任她驱使的下属,而且有章有法。
“不得了啊,说不准蓟州真能有在诸侯间占据一席之地的指望。”
就在马冲捋着胡须,摇着头,轻轻叹气说出夸赞姜真的话时,他下首坐着的马三郎君甚是不解,也不大服气,“不过是叫几十个人听他号令罢了,算得什么厉害,能驱使万人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