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出身的臣属,这些臣属们总觉得他们像是故意点自己。
高阶武将们基本都和姜远关系匪浅,尚且把孩子送过去,那些手中也握有权势的豪族们觉得自己被点了以后,免不得深思熟虑,盘算应当如何应对。
那还是求稳好了。
也送孩子去表忠心!
伴读不伴读豪族们是不在意的,可好歹送去了表明态度,他们是绝没有夺权抢位的心思的。
豪族们也不是每个都想占据蓟州,做个诸侯的,他们自己有田有地有人有威望,不管蓟州换多少个做主的人,都少不得倚靠他们,何必自己担风险出头,还不如多方押宝。
权衡利弊后,这些豪族决定了,他们也送!
但肯定不能是他们这些掌权做主的人的嫡亲子孙,他们自己家的郎君,来日可是要继承家中祖产,带家族走向兴旺的。
豪族也并非里头的每一个人都豪富殷实,子孙更是多得很,选出已经没有话语权、过得也不甚好的族人的孩子,或是家中不受宠的子孙前去。
因左丘始说了不必管,随姜真如何做,而豪族出身的罗夫人迟迟未回来,有屠户爹的何夫人横竖就是找谁就把人送去谁院子的态度,所以那些豪族的马车也排在武将们的后头,一大早把孩子往府里送。
于是,姜真莫名发觉送来自己院子的孩童越来越多。
每天早上打开房门,她都能发现新面孔。
姜真不由得生出疑惑,伴读而已,这么炙手可热吗……
她都快怀疑自己的亲爹不是小小的掌管蓟州四个郡的侯爷,而是旁边周室的皇帝了。
这种怀疑在一些品阶不高,当真把给姜真做伴读当真振兴门庭的小官吏们开始把孩子送去的时候达到巅峰。甚至还有一些低阶官吏起了些占便宜的心思,据说姜府里管饭呢,还能叫孩子趁机攀附那些豪族郎君,怎么想都合宜。再说了,前日官位就比我高半阶的都敢把孩子送去,府里还收了,他怎么就不可以?
人同此心。
因而,某一天,姜真打开房门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院子竟然装不下这么多人了。
娘嘞,这叫什么事!
之前捶麦子的法子早已不适用这么多人了,而且她就一个人,也看顾不过来。
看着吵吵嚷嚷的院子,姜真一口气倒过来以后,制止了正在卖力喊安静的仆从,吩咐了几句,让仆从走后门出去。
很快,仆从就回来了,还搬了一个府里小校场里摆放的庞然大物。
姜真高高举起锣棒,抡起手臂用力一砸。
“咚~咚~~”
足有一人高的的铜锣,发出的声音便如惊雷震耳,又厚重沉闷,荡在人耳中,又慢慢荡出院子。
三声过后,院子重归寂静。
姜真站在台阶之上,冷冷地扫过这些人,开始训话,“一大清早吵什么吵,到了我这就得守我这的规矩,若是不愿,便打道回府,恕不远送!”
开声厉喝,勉强是叫这些躁动的少年们安分了点,除开最初几个送来的人,剩下的大多身份不高,或是不受宠,没有底气敢跟姜真硬顶,若是因得罪姜真被送回去,少不得挨骂受苦。其中,不乏有被当做全家希冀送来的,牟足了劲想要得到姜真看重,来日做官,光耀门楣,自是更不可能对着干了。
接着,她粗略数了数人数,叫霞伏跟萦缇两个婢女帮忙裁纸,然后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等到写完以后,全都揉成一团,丢进托盘里头,让仆人捧到他们面前,盲选一团。
等所有人都拿到以后,姜真开始喊人,拿到“壹”的五个人上前,拿到“贰”的五个人上前,以此类推。
她把他们五人五人的分开,每五人为一班,而五人之间自己再推选出一个主事的人。
每三班为一排,每三排为一连。
此外,抽到“纠”字的十人自成一班。
这么一来,原本乱糟糟的院子,尽管人多,但又恢复到井然有序的状态。
眼看他们有些像样了,姜真才继续立规矩。
“每个班都是一个整体,一人犯错,全班受惩……”姜真的仆从高声大喊,试图把声音传遍每一个角落。
这并非仆从越俎代庖,而是姜真实在疲懒,从前几日因为人多她每次同他们说话不得不高声,因而险些哑了嗓子后,她干脆换了个偷懒思路,找了个嗓门大的仆从,自己说一遍,仆从高声复述一遍,这样她不必声嘶力竭,而且人人都能听得见。
姜真的觉悟从来都是一等一的高。
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这样的规矩一出来,底下少不得有些天之骄子觉得不服气,譬如头一日入府里同白脸少年修朝打架的黑脸少年仲洪止,“自个有本事,凭什么要受窝囊废拖累!”
“对啊,若我自己没有犯错,就因是同班也得一块受惩?”
“是了是了,不合常理。”
……
有人带头,自有的是人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