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强词夺理道:“那时我只道那谢璟令终归是承武侯嫡子,等着时机到了承武侯会把他接回去承爵,谁知道崔氏是个佛口蛇心的毒妇,暗地里还有如此多见不得人的谋算?说到底我不也是为了媛媛好?”
宋显吉的声音响起,“都过去的事了,二嫂,如今媛媛不仅退了与谢家奸生子的婚,还能蒙圣上指婚给齐王,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以往的都不要太过于计较了。一切往前看便是。”
宋显宗也接口道:“今日是大喜之日,过去的便让它过去。而且圣上已交待过,媛媛与齐王的要尽快完婚,接下来夫人就有得忙了,绝不能让他们的婚事出任何差错。”
宋悦意听着这些话走进屋时,老太太顿时笑得跟花儿一样,脸上的皱纹都堆叠在了一起,“媛媛,快过来祖母这边坐。祖母早就知道你生得一脸福相,将来一定会嫁入高门大户,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果不其然,今儿就心想事成了……”
宋悦意依她言走了过去,此时也不愿再与一个老太太计较,说了几句应景的话,便坐了下来。
宋显宗按下满屋七嘴八舌声,掷地有声道:“今日媛媛被指婚,也是迫于情势。齐王初入朝,根基不稳,宋家是他的岳家,不应该想着如何沾光找帮扶,而是更加束言谨行,不能让人对我宋家诟病,辱我宋家门楣,低了齐王的名头。”
宋执笑道:“二伯放心,平日里二伯就教我们学习礼法来克制自己的贪欲,不可因富贵而骄横,不可因站于高位而违背礼节,不可骄纵谄媚,不可谋私。这些祖训已经铭记于心,不管将来我们宋家如何起落,只有清正二字可言。”
宋显宗欣慰大笑,“好好好。迁儿,你也听到了你四哥的话,不论我家如何高位,你大姐是否齐王妃,清正才是我们宋家立于不败之地的训言。所以在外与人结交的时候,切不可违背此训,给了别人诟病的机会。”
形容内敛的宋迁规规正正一礼,“父亲教训得是,孩儿一定谨记于心。”
宋显宗今日如愿以偿,心情大好,顺带又训诫了宋悦意一会,一众人才意犹未尽的相继散去。
宋悦意欲待回铭月院,宋显宗把她唤住,随口问道:“听说齐王殿下因为承了所有罪责被杖责了二十,他伤得重不重?”
宋悦意福了福道:“流了血,倒了床,太医包扎过,皮外伤肯定是有,筋骨应该还好。”
宋显宗“嗯”了声,“今日圣上把我召去御书房说准备给你们二人指婚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这么多年来,圣上和皇后娘娘多次要给齐王选妃,齐王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自他入朝后,又有不少大臣提议选妃的事,到齐王那里都如泥牛入海。万没想到他会为了你应下这门婚事。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鲁莽答应谢老夫人的请求,订下你与谢璟令的婚约,以至差点毁了你的声名,误了你们的终身。”
宋悦意听得一怔,想当初在江扈周朝晏让他退婚的时候,他都还在左右推托不太愿意。今日忽然就后悔了,难道是因为发现被谢老夫人耍了脸上挂不住才这般说?
宋显宗笑着看她,一脸慈祥,“悦儿,齐王对你甚有情意,是父亲愚钝发现得晚了,差点酿成大错。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待你们成婚后,你一定要以他为天,好生侍奉,惟贤惟贞,做好一个贤内助,辅佐他守好我大梁江山。”
宋悦意冷静道:“晏叔叔一直以来把我当康乐公主一般疼爱,我自是知晓好歹。与他成婚后,我承蒙厚爱占了王妃之位,一切自会从他的立场去考虑。”
“他要立于朝堂,面对的是风云莫测。我在后宅,当会让他无后顾之忧。拢络人心,结交贵女,充盈内宅,绵延子嗣,都是我应尽的责任,绝不会让他再势单立孤,像当年一样被人攻讦身伤。”
宋显宗忽略她后面的话,一脸疑惑,“齐王把你当康乐公主一般疼爱?怎么会?是他告诉你的么?”
宋悦意摇了摇头,“这些并不重要。”
宋显宗犹疑了一下,“我记得你小时候第一次见齐王的时候就特别粘他。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去恩师家,你不知何时悄悄爬上了马车,到地儿后我才发现。我看你太顽劣,当场就要打你,你一下子就钻到了齐王身后。”
“那时他身子不太好,我追着你打一时没收住手,一棍打在了他身上,他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吓得你抱着他又是哭又是求饶,说再也不会乱跑了,求我不要再打他。那护住他的样子我至今都还记得,平日里极少笑的齐王都被你逗笑了。”
“后来在恩师家里的时候,你一直都小心翼翼跟在他身边,贴心得不得了,跑前跑后,端茶倒水,叽叽呱呱嘴里说个不停……”
“还有一次也是在恩师家里,是恩师过寿,齐王交待让我把你带去。当时齐王给恩师送的是一幅《万里河山图》,不知你什么时候趁人不注意把那幅画给烧了几个窟窿,那幅画是齐王费了不少心力寻来。我知道后也是要打你,齐王却拦住我,还不准我声张,说他那里佳作很多,重新再送一幅就是了。我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