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天下之言,不归于杨,则归于墨。”
“大人欲择杨朱之修行?”
上首之人动作没有避讳左右,魁梧男子见状,面有奇异之色,杨朱一脉的传承道理?当然,杨朱一脉的道理是极强的。
百家传闻,杨朱以己身之道破入修行,合道归元,在一段岁月,力压百家,甚至于有望身融万物。
故而,若言杨朱一脉孱弱,绝无可能。
只是,要说杨朱一脉极强,然……从杨朱之后,后辈的弟子中,竟无一人悟虚,自然也无一人破入玄关。
近年来,比较出色的一个,也就是杨朱一脉的苍璩了。
与鬼谷弟子争锋丝毫不落下风,那个鬼谷卫庄在其手中吃了不少的苦头。
“道家祖师贵柔,儒家孔丘贵仁,墨家子墨子贵廉,天宗关尹子贵清,子列子贵虚,杨子贵己,孙子贵势。”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善治外者,物未必治,善治内者,物未必乱。”
“以若之治外,其法可以暂行于一国,而未合于人心,以我之治内,可推之于天下,此言……高很是欣赏。”
上首气息阴寒的男子翻阅手中从魏国收集来的杨朱一脉经文,有杨朱的论道之语,也有化神之前的性命交修之道。
同玄清子《纯阳心印真经》、《纯阳天印真经》本源无二,但在自己心中,杨朱一脉的道理甚合自己之心。
历经大劫,方才明悟出,人生于世,若不能够贵己,则又有何用,己身之最贵重着,莫过于生命。
自己已经经历过一丝生死大劫,绝不会让第二次大劫出现。
杨朱所言生死皆如是,众生皆如此,更合自己之心,天地间,或许有先天高人一等的存在,然生死轮转,死皆归为腐骨,尧舜与桀纣没有不同。
存于俗世,自当贵己,否则当枉来天地间。
杨朱一脉的精华,便是性命交修,命修之肉身,性修之灵念,于万般红尘之中,全性保真,顺应己身之念头,生既有之便当全生,物既养生便当享用之。
那或许便是自己的路!
枯坐车府令这里许多时日,气息越发阴冷酷寒的男子双眸绽放一丝丝精光,夜幕当年没有完成的事情,或许有可为之地。
“胡亥公子那里不得有任何怠慢。”
单手握着手中那属于杨朱一脉的典籍,上首男子年头通达,妙悟甚多,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看向那魁梧汉子。
“遵从后宫之礼制,一直由专门的乳母给予抚养。”
“而今,昭德宫丽夫人管辖后宫之事,也算是生养在丽夫人手下。”
魁梧汉子应声而答。
“我之劫,由胡亥公子而起。”
“一切诸般,也当由公子而起。”
心随意转,脚下寒光涌动,踏步间,出现在厅殿下首,往昔诸般回旋在脑海深处,数十年来一切滚动。
大秦将要一天下,扫六合,即将迎来大变。
自己亦是当有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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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数月不见武真侯,而今更为温和如玉,俊逸超凡。”
兴乐宫!
自秦王政冠礼亲政以来,一直为独立于咸阳正宫、章台宫外的专门处事之宫殿,值未时,兴乐宫内,只有蒙毅一个人在。
其余中枢文武倒是不显,看着行入殿中的王弟,秦王政欢喜,从上首王案上起身,行至而下,走上前去。
亲自将王弟搀扶而起,细细一观,身为赞叹。
自己年岁比王弟大了十多岁,对先王的印象还是有的,而今王弟年岁二十,容貌纯正,依稀可见先王的一丝痕迹。
如此,令秦王政更是心中感慨。
一晃之间,先王都离世二十年了,二十年来,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己身也从当年的一个弱冠国君,臻至如此。
先王五子,今……只剩下自己和王弟了。
若非成嬌受华阳太后、夏太后等人的拨弄,如今也当在秦廷之内为重臣,助力自己一天下大事。
赢秦宗族之内,自己为族长,可惜……血脉薄弱,如今也只剩下王弟一人和自己最为血亲了,而王弟也没有让自己失望。
文物谋略,不逊色中枢任何一人。
自己很是欢喜。
“大王!”
周清亦是有感,跨越岁月长河而来,如今己身之境界虽合道,却不滞于物,有情无情不过阴阳轮转。
迎着王兄之目光,面上也是一笑。
“武真侯。”
旁侧,郎中令蒙毅早已起身,未敢失礼,近前一步,拱手而落。
观大王对待武真侯的礼遇,实在是赞叹,待在大王身边也有相当长的时间了,可是也从未见过大王对待任何一位秦廷中枢重臣如此。
可偏偏对待武真侯如此。
王恩浩荡,厚泽连绵,说起来,大王对待武真侯一直很好,不像是昭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