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烈日,似是更为燥热,咸阳宫内,诸般宫殿多山石、木材建造,阳光普照其上,令整个咸阳宫的气息更为热了数分。
俯览而下,王城之内的咸阳宫布局有序,虽然存在百多年了,甚至于拓展甚多,可……当初的根基底蕴仍旧是商君督造的咸阳宫之地。
章台宫、兴乐宫、六英宫、华阳宫、芷阳宫、离宫、步高宫、步寿宫、林光宫、曲台宫、望夷宫、甘泉宫……
一座座气势恢宏的宫殿依照堪舆家的布局,陈列在王城之内,除却那诸多的宫殿,旁侧角落自然还有属于少府的诸多行署旁支。
“大人,武真侯入咸阳宫,正前往兴乐宫。”
一位普通宫人装束的男子步入一处尚且雅致的偏殿,并未入内,门外拱手一礼,语落,静待回应。
晴空烈日,近距离之下,仍旧从跟前偏殿中感受到一丝酷寒的力量,不自觉的,更是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语落,没有多言,根据自己对殿中那位大人的了解,不需要第二遍。
“去吧。”
十多个呼吸之后,径直一道轻缓的声音从虚冥深处飘来,缭绕耳边。
“喏。”
未有迟疑,再次一礼,转身离去。
“大人,您观武真侯在这个时候返回咸阳,所为何事?”
与此同时,仍旧的那处偏殿之内,不甚宽阔的区域内,陈设布局很是规整,一人着黑红锦袍,束发而冠,虽层次不若高山冠与法冠,也是秦廷近臣所带的武冠。
屈膝盘坐殿中上首,浑身散发别样的玄寒之气,夹杂一丝极寒,夹杂一丝极阴,夹杂一丝邪意,夹杂一丝霸道。
诸般力量会和一身,周身闪耀浅浅的玄光,催动玄光,容纳万般力量于一体,颇为俊朗的神容之上,更是显得有些苍白。
虽为苍白,一身精气神却精炼无比,身侧的条案上,摆放着诸多典籍,分门别类的归于归置,更有一本本纸质典籍,翻开陈放。
下首,一位精壮魁梧的汉子盘坐,周身亦是闪烁玄光,感知上首大人的气息,微微颔首,得了从不咸山带回来的那个东西,一身实力又精进了许多。
数年之内,有望妙悟化神大成!
“大王口令下达,相召武真侯一述四郡要务。”
“纵有其余之事,不为我所得知。”
轻缓之音流转,上首那男子言语间,隐约散发着一丝阴柔之意,自从添为中车府令之后,距离秦廷中枢远了不少。
许多事情,不能够得到最新的消息,再加上大王身边有蒙毅、李仲在侧,自己也很难安插人手,不过……此事也不急。
自己有的是时间。
“近岁以来,自从玄清子得封关内侯后,便是远离了咸阳,虽总管督辖四郡要务,不入咸阳中枢,此举是否为疏远之意?”
己身虽为剑客之属,然待在咸阳的时间长了,自然对于咸阳的局势有一定看法,秦廷的法治之下,咸阳中枢为至高。
纵然在咸阳之外为再大的官职,终究不若再咸阳之内存留。
观那丞相李斯就可见一般,短短十年的时间,从一介吕不韦的门客,臻至如今大秦中枢之列,成为诸夏罕见的有力之人。
而玄清子却有些奇特。
若说不被重视,但年岁如此,就爵位关内侯,为秦廷内大王冠礼亲政以来的第一位关内侯,更是秦国爵位体系最高一人。
更别说,还身兼丞相之位与上将军之位,自商君立法以来,几乎没有人如此身兼文武顶级之位。
以侯爵之位,领丞相之位,还可以理解,但上将军的位置就太重了,当然,以武真侯的军功,再加上开辟河西两郡、开辟两大学宫,足以可为上将军。
但俯览整个秦廷中枢诸人,却是有些怪怪的。
似是在秦廷中枢之内,又有些超然。
魁梧汉子看向上首,微微一笑,一语而落,若说要让自己惹上武真侯,那是万万不敢的,其人谋略一方面,修为还至强。
怕是抬手间,自己就陨落了。
“天道有衡,阴阳轮逆,关内侯为秦廷最高爵位,果然武真侯继续统军灭国,功劳何属?”
“秦王有王也不过百年,莫不封武真侯为王爵之位?除非秦国一天下,扫六合,大王登位诸夏天子。”
“武真侯为天宗高人,怕是王爵之位也难以将其拉入尘世深处,尘世间,终须我等这些俗人一展身手。”
“这卷《纯阳心印真经》却为玄妙,不愧天宗,不愧武真侯!”
上首男子摇摇头,没有在武真侯玄清子的话题上多做停留,其人不是自己现在能够所谋的,预谋全局,先谋己身。
困局中车府令,终非自己所愿。
抬手一招,身侧条案上一本典籍入手,很是轻薄,上写《纯阳心印真经》,上面的一个个文字也是直接从天宗内拓印而来。
未敢有损原来的痕迹,阅览之,字数虽不多,可余味无穷,比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