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还会仔细考虑一番这样做是否不妥。但当你有了同盟,有人和你一起分担去做这件蠢事,那真就是什么谨慎啊,思考啊,冷静啊,全部都抛之脑后了。
总而言之,我没错。
熊启和熊颠也是这样觉得的。
二人热血上头,改头换面,穿上粗布衣裳,扮作商贾,想要带着自己在咸阳蛰伏多年所收集到的情报回到楚国。
这一刻,他们不是在秦国战战兢兢,小心谨慎的楚国质子了,而是即将要拯救一个国家的孤胆英雄,是顶天立地的壮勇之士。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楚国劫后余生的欢喜,和黔首们对他们的尊敬崇拜。
一直到被抓之前他们都是这样想的。
咸阳城门口,二人被众多披甲执剑的卫士围在中间,面色凛然,心中一沉。
完了。
孤傲冷漠的君王站在城墙之上,自上而下地睥睨着这位秦王国的背叛者,眼神淡漠,不怒自威,即便没有任何动作任何语言,只一个眼神便能能
让人不寒而栗,升起一股几乎凉到骨头里的恐惧。
嬴政开口,居高临下地问道:“昌文君,昌平君这是要去往何处?”
这一刻,熊启熊颠二人终于意识到,原来他们的命运并不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掌握在眼前的君王手中。
君王说让他们生,他们便生。君王说死,他们便只能死。
没有任何其它选择。
二人浑身颤抖,冷汗直流,仿佛已经意识到自己未来悲惨的命运。
楚国的命运亦是如此。
郎卫们从二人身上搜出一些东西,奉到嬴政面前,他看了一眼,语气比凛冬的霜雪还要寒冷:“既然二位如此挂念故国,那便去陪伴华阳祖太后吧。”
郎卫们瞬间近前将二人拷了起来,他们的反应很激烈,然而一切都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的作用。
他们的喊叫声是纯正的楚语,姜珂站在角落里,有些没太听清,于是问身后的荆轲:“他说的是什么?”
“他说楚国的巫神会替他复仇,报复算计他的人……”
荆·翻译·轲连续说了一大堆话,姜珂闻言微微蹙眉。
“你这是害怕了吗?”
“又不是我害的他,是他自寻死路,我为什么要害怕。”她无语道,“我只是觉得他很蠢而已。”
你活着的时候都斗不过我,死了更是个废物。
范增没想姜珂这么快就把熊启和熊颠给搞定了,他惊讶道:“您不是说需要一段时间来谋划吗?”
“是啊,这次可费了我不少时间呢。”
范增以为的一段时间:一年半载。
姜珂实际上的一段时间:半个月解决。
雷厉风行,下手干脆利落且不留痕迹,甚至受害者本人还没猜出来真正凶手呢,就被噶了。
范增不仅感叹:“此子当足以谋啊!”
姜珂: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
姜珂一通折腾之后
好消息:熊启,熊颠被除掉,不用担心伐楚战争的时候会被人背刺了。
坏消息:似乎更坚定了嬴政让李信当主帅的决心。
要说这世上谁最会游说君主……
那还真不是姜珂。
而是她那个便宜师兄韩非。
韩非年少时仕途不顺,抑郁不得志,因此著有《五蠹》《说难》《孤愤》等书籍,专门教导人如何游说君王。他深知游说的艰难,于是《说难》一书便描写的格外详细。
当然,他中年时仕途也不怎么顺利。
游说一事,最重要的是要让自己的言论去适应君主的言论,而不是让君主来适应自己。
姜珂连夜反复品读了韩非的几篇作品,不愧是法家先驱韩非子,写得就是好。
当然,她未来的姜子也不差。
殿内,一片寂静。
姜珂对嬴政说道:“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
会有人认为周公贤德呢?”
周公之名,举世皆知,自他之后,但凡有贤明之臣,皆试图以周公自比,怎么在她口中,周公反而变成不贤德的人了呢?
嬴政看向姜珂,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古人云,君无戏言,所以当初周成王封少弟于唐时,周公坚持要求按照成王之言去办。”
这是周朝时的一个典故,周成王很喜欢自己最小的弟弟叔虞,有一次他和叔虞一起玩耍时,将一片梧桐叶子剪成玉硅的形状送给叔虞,和他开玩笑道:“我将这片土地封给你。”
于是周公便向成王和叔虞表示祝贺,成王一听,有些发懵,对周公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啊。”
并不是真的想给叔虞封地。
可是周公却对他说:“天子不可戏。”
成王没有办法,只好将唐这个地方封给了叔虞。
“但臣以为,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