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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鹊桥上 (6 / 7)

吗…我这么恨她…“阿覃。”

“如果早知她姓靳,我死也不会……

从不芜点头,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上半|身提起来。“你现在可以死了。”

安问柳头戴府主冠冕,散发血衣,面向靳云覃跪了下去。那段青竹当胸穿过,倏然变长,一端插|进地面,将她原姿钉在原地。

安问柳的灵台丹田随之碎裂崩塌,化为一阵虚无。她想抬袖擦一擦血,却已至弥留之际。

最后的意识淡薄不清,“阿覃,我是真的恨你……”从不芜冷眼相看:“你屠她血亲,夺她姓名,别作践她了。”

“阿覃,我是真的爱……”

最后的字到底没来得及说出口,安问柳微微张着嘴,不甘地涣散了双瞳。

靳云覃始终没抬起头。

她心心念念想寻回遗失的记忆,东湖仙长面冷心热,饶是她没说出口,也为她将事办妥了。

直到嘈杂平息,靳云覃才重新提起灯盏,苦笑上前。灯盏已经极其昏暗了,她对丛不芜道:“仙长,多谢。”从不芜接过她灯盏,吹口气让盏中火光更亮了一些,又递到靳云覃手中。

“你先回草庐中等阿淇,阿黄会平安带他回去的,我还有一件事要办。”

靳云覃想说“不妨我等一等你",一番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终是罢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

她已经是孤魂野鬼,已经历经过生死风浪。但记忆回笼的瞬间,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了。靳云覃的脚步一浅一深,逐月而归,百感交集。眼睁睁看着那盏明灭的灯消失在夜幕中,从不芜才放下心,看向竹林中的某个方向。

“斐禁,出来吧。”

高大的身影自暗处缓步踱出,恰好挡住天上婵娟。从不芜疑问道:“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斐禁静默片刻,打了个手势。

他二人隔了三五步远,丛不芜看得一知半解,随口猜测:“迷路了?”

斐禁竞然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从不芜极轻地笑了下:“好吧。”

她对斐禁招招手,“来。”

斐禁便听话走来。

从不芜示意他看着死不瞑目的安问柳,说道:“你知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斐禁笨拙地将两手交替摆弄:挫骨扬灰?

“不,"从不芜道,“我要你把她的魂碎了,一丝一缕都别放过。”

斐禁站定不动。

从不芜温和尽敛:“怎么,你不会吗?”

斐禁漆黑的眼睛侧过来,两人对视良久,未了,他动动薄唇,无声道:“会。”

从不芜莞尔,随即站远了一点。

暗紫色的微芒燃在斐禁指尖,他微顿,回头悄悄瞥一瞥从不芜,才将手指点在了安问柳眉间。

只要修为够高,碎魂便是小事一桩。

不过转瞬,斐禁便移开了手指。

他直起身,又望向丛不芜。

头顶竹叶乱如箭簇,忽而下坠,斐禁眼中的霎那柔情还没隐去,对此避无可避,木然僵住,瞳孔与嘴边缓慢地漫出鲜血。他那暗到泛黑的紫色衣摆,自下而上浮出一缕金丝。斐禁尚有意识残存,他艰难地动了动眼睛,只见到丛不芜淡然离开,经过他身边时,冷冷侧过来的一眼。“礼晃。”

她面无表情,一声冷意,头也不回地回了草庐。“斐禁”了无生气倒地,头颅沾地,顷刻化为朽木,躯干僵化发白,变成一堆碎石。

他真的是个哑巴,毕竟木头怎么说话呢?

月色日复一日茫茫,竹林恢复死寂。

“斐禁"身边显现出一人,礼晃银冠金衣,月下沧然而立,却只有一魄一魂。

他只略站了一站,夜风拂过一片竹叶,竹叶未落下时,便化雾离去了。

与之一起不见的,是安问柳的尸体。

草庐之前,从不芜面如寒霜。

她忘不了百年之耻,可礼晃有春山在侧。

天下能与春山相抗者,古未有之。

从不芜抗衡不了春山,唯有伺机而动。

能杀一次是一次,日子还很长,她总能等到那一天的。思及此处,从不芜眉间郁气总算褪尽,推开门板。“仙长。”

靳云覃坐在桌边,循声望过来。

她的面前,摆着那枚本该挂在墙上的无用玉牌。“这是哥哥的,我那一个,给了阿淇。”

觉察到丛不芜的疑惑,靳云覃抬手摸了摸它,解释道。灯火摇曳了下,从不芜清晰看到,靳云的眼角处有些晶亮。那是未擦干的泪光。

从不芜不会哄人,不知道此情此景要说些什么安慰她,只能苍白道:“都过去了。”

说罢自觉不够,又在靳云覃肩上温柔地拍了拍。“仙长,”靳云覃微微含起一点笑,抬头道,“杀了我吧。”从不芜皱起了眉。

靳云覃将面前的灯盏移开,手捏着玉牌捂住胸|口。她又哭了,眼泪决堤,一句接一句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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