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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 (2 / 3)

陈三款款转过身,看清姬珣紧攥着飞镖,一脸不善模样,脸上神情愈发明亮。

“则两人都不必动,如何?”

四下一阵倒抽凉气声。

回声隆隆,山风如诉。

众人适才看清,除却捆缚在身上的绳索,宋晞两人的颈下还各自套了一根麻绳,不是跌落悬崖就是被绳吊死……倘若两绳皆断,崖边之人必死无疑。

姬珣面沉似水,脸上不敢泄露分毫,握着飞镖的右手却在看清侍卫手上长刀的刹那,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依照陈三的说法,欲救下宋晞二人,他需投中鸾凤之目至少一次。

若是寻常的九射格,寻常酒局,哪怕凤目只一线,于他也并非不可能,可眼下情形……

亭下长风萦回不绝,悬在梁上的九射格左摆右转,飞旋如陀螺。

如此难度,怕是神仙难为。

若是三镖齐发,那两名胁迫着苏升和宋晞的侍卫连同陈三能一并倒下……且不提陈三身手莫测,他如何能确保自己的镖一定能快过那两名侍卫的剑?

若是宋晞出了什么意外……分明凛寒的天,席卷而来的风似要将人吹下山去,姬珣背上却渗出了细密又久违的汗,手里的飞镖愈攥愈紧。

“辰光虽无趣,拖延亦不可取……”

不等他思量出应对之策,陈三似突然失了耐心,开口同时,手上不知怎得多出一把匕首,把玩着笑道:“世子爷若是实在做不出决断,日晷每过一刻,我便落下一刀,如何?”

“至于从谁开始……”

他陡然转过身,左右看了看,提步走到苏升身旁,冷芒掠过眼下,刀锋在他颈侧若即若离。

苏升两眼圆瞠,神情愈是惶惶无措,陈三愈是笑得开怀。

“苏世子虽年幼,毕竟将门之后,不如,”手腕一翻,冷芒掠过苏升颈下,陈三冷笑一声,沉声道,“就从你开始,如何?”

“唔唔!唔唔唔!”

分明辨不清词句,亭外的众人却似听见了无数不堪入耳的咒骂和污言秽语。

柱前两人新仇旧怨,眼神交锋正激烈,亭外的姬珣喉口干涩,脑中思绪飞转。

“代公子,”许久,他垂目看了看手里已被汗水浸湿的飞镖,又抬头瞟了一眼亭外的日晷,抬起头道,“事已至此,不知能否请教公子,近几个月于南州城费心筹谋的一番作为,所图为何?”

“聒噪!”

唰的一声,劲风扫过亭下,陈三手里的短匕脱手而出。

众人只觉寒芒一闪,回过神时,“花容失色”的苏升已经背抵亭柱。柱子上的朱漆被蹭落大半,一缕青丝幽幽拂过肩头,泛着冷芒的短匕钉在他耳后方寸之地,照着斜晖,正发出不耐的嗡鸣。

“聒噪”二字表面是为苏升,实际为谁,众人皆心知肚明。

姬珣神态如常,落在剑柄上的五指微微用力,确认苏升并未受伤,又一脸淡然地看向龇牙咧嘴的陈三。

只片刻,陈三倏地长出一口气,转身同时,满目狰狞悉数褪去,脸上复又挂起不以为意的率真与坦然。

“左右时辰还早……”

扫了一眼亭外的日晷,他一边走向石桌,一边盯着姬珣,慢条斯理道:“世子爷文韬武略,见识广博,当真看不清?”

他一声轻笑,思量片刻,又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间道理,皆为祈人所授。”

姬珣眉心微拧。

初时当他是商贾之后,种种举措虽怀疑是他所为,却始终不明白动机为何,而今知悉他本为酉国三公子……

姬珣剑眉微挑,冷声道:“如果文安伯府世子在我南州出了什么事,如果淮南王府上贡的贡品在我南州被调换,苏世子又涉事其中,如果我将子阶横行闹街之事上呈天听……”

南州与西、青两州必结下梁子,边地诸州之乱在所难免。

“再有,”姬珣神色愈沉,“你将闲梦楼安在琳琅街,让包括我在内的众人皆以为夺了多人性命的婆娑膏来自鄀国,贩售婆娑膏的暗网亦是鄀人所为,长此以往,祈鄀两国必起纷争……

“你所图所谋,与各州也好,与邻国也罢,皆为让祈国陷入内乱,而后让酉人坐收渔翁之利,趁机东山再起?”

字字皆斥责,陈三却不以为怪,眼里反而多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欣赏。

“我那两个好哥哥,除却皮囊与王室血脉,智计谋略不及世子爷一半,若非如此,也不会任你父子二人长驱直入,将我酉人驱至千里之外。”

把玩匕首的动作倏地一顿,陈三眼底倏而掠过一丝渗人的冷寒。

“我隐姓埋名、苦心筹谋,不过是为父分忧,尽公子之责而已……”

“公子之责?”心里纷乱愈滚愈沸,姬珣紧了紧手里的飞镖,看着他的眼睛,忽地冷哼出声道,“王室最忌血脉不纯,你外傅之龄方归,母亲又病殁他乡,哪怕有信物为凭,酉王可曾怀疑过你的身份?当面不敢,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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