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内容。
“好神奇啊!那个例子还蛮有意思的诶,一个印章,也不是名人的,为什么会被流传那么久啊?”
“是啊是啊!我也好好好奇啊!那个图案、诶、你不觉得眼熟吗?像不像咱们刚刚看的汉画像石展厅里那些神的风格。”
“啊?你说西王母啊?有点不像吧?”
“就是不像才更有意思啊!你想想啊,有没有可能,刻章的那个人就像我们搞oc一样,把自己cp啊自己推刻成佛。”
“我靠这都给你嗑到了??那那些图案呢?”
“我猜完一个了!该你了!”
……
直到最后一个领导也走了,广一瞬间泄下气来,找到一个人少的角落,揉了揉脚踝。
“嗨!小广!”工作人员突然出现,递给他一瓶水,“辛苦啦!开展第一天总是很累的。下次轮班是多久?去办公室休息一下吗?”
广算了算时间:“没多久了,我想接着看常设展。”
“好啊,”对方热情道,“那去换个衣服换个鞋吧?不然老有人在身后跟着你。”
广笑着答应,在对方的指引下在员工休息室简单套了个外套,换上了平底鞋。
活过来了。
广动了动脚趾,疼痛缓解了一些。她昨天已经看到了唐五代,今天直接进了宋元明清展厅。
今天是临展的初展日,早上十点过,正是人多的时候,有些游客看起来还有些面熟。广把口罩往上提了提,戴上耳机,听着里边的语音讲解,一边看,一边走,时不时还要蹲下来看看讲展牌。
这可是杭州,是南宋的都城所在,好东西多得简直暴殄天物,五大名窑的瓷器品相不算特别好的,在这儿都不一定能混一个中心讲解柜。广觉得好笑,悄悄说,要么你自己飞到西川吧,不能混个镇馆之宝那也是镇厅之宝。
心中还有事情,她听一会儿就要往回拉进度条,嫌麻烦,干脆切成到了音乐界面。这不,一心多用,蹲下的时候没注意,脚给扭着了。
广龇牙咧嘴——到底是哪位佳丽跟朕如此有缘。
感觉好些了,她勉力站起来——是一块残碑。
“长河扬……山陵广……”
对面有人念着,她愣住了。
“腾转……万里?晓风逐榆桑。千载苏堤依……依旧是?什么什么曾记,什么什么花郎?”
那人留着清爽的短发,不知是不是出门没来得及搭理,头顶的几搓杂乱地翘着。他穿着板正的衬衣,与这稍显稚嫩的发型配着,有种诡异的和谐。
“……断桥曾记,鬓发簪花郎。”
那人像是被吓到了,抖了一下,看到展柜对面的人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哦……灯太暗了,”他道,“后边的呢?”
广看着他,浅浅地吸了口气,稳住自己的声音。
“云游至何方?双阙残土,昆仑路罔。”
“来时还饮一江水,更再祝、一枝相逢,三月好春光。”
每一句,落下的字迹都不一样。方劲古拙、法度端严、灵动飘逸,甚至还有小孩儿的笔记。
对面的“唔”了几声,努力斟酌,半晌,道:“……这个碑,还挺有意思的,是在秀书法吗?”
看起来有点尴尬,眼角的皱纹都被假笑堆起来了。
“有可能哦,”广笑道,“也有可能,是一群人续写的呢?”
“嗯……”
话题终结,萍水相逢之人再无可说。广礼貌地点头,往下一个展柜走去。
“诶!老大,对方单位早就到了,你怎么在这儿?”
广回头——另一人揽着他的肩膀,顺着目光看到了她。男人投去了“老实交代”的目光,被赏一记眼刀。
“小广——”工作人员来找她,“该准备了。”
广应了一声,又回头,朝两人道:“再见。”
两人愣了愣,忙回道:“再、再见。”
广笑着转回身,利落地脱掉外套,一路摘着口罩和耳机,被方才的游客认出,同他们打招呼。
戴上耳麦和工牌,在被关掉之前,耳机暴露在空气中,震躁出了最后一段旋律: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这不是宋朝的碑吗?那个时候苏堤就建了千年了?”
“不知道!说不定是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