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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津柳浪带着黑蜥蜴的部下走进了写字楼。
根据情报, 白樱在横滨的据点就是这里。
白樱,一个名字宛如童话,做事风格却极其残忍的犯罪组织。
几年前, 他们还是混迹在战场上的无政府佣兵, 没过多久, 就从战争最底层的佣兵经营为地下世界有名的杀人集团。
靠吃战争饭发家的家伙, 无论身手还是狠辣程度,都不可小觑。
这次他们来到了横滨, 犯下了重重罪孽。
广津柳浪奉港口/黑手党的命令, 前来解决他们。可不知为什么, 到目前为止, 他们没有遇到一个人。
头发花白,但气质优雅的西装老人抬起戴着白色手套的修长手指抚过一个热水壶。
还有余温。
旁边的洗手间的灯都亮着。却空空荡荡, 一个人都没有。
也没有血迹和尸体。
仿佛前一秒, 白樱的所有人还在做各自的事,可下一秒,他们都人间蒸发了。
一百多号人,无声无息的没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
哪怕是港口/黑手党的力量, 要全歼这样一个组织, 也不是动动手指那么简单。
甚至安静到没人发现异常。
他的身后, 穿着一身黑、身材清瘦的芥川银绕过了一堆泡面碗之类的生活垃圾, 看了一眼大楼的窗外。
整个区域寂寥无人,没有鸟叫虫鸣,一片寂静。除了一片惨绿色的树木,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迹。
真是一个阴森森的地方。
“难不成还是鬼做的不成?”立原道造说完就自顾自笑了。怎么可能?
港口/黑/手党们一层层楼梯往上走, 身后的楼梯变得无比黑暗, 好像黑暗在一点点的侵蚀了身后的空间。
本来没有那么重视今晚的任务的广津柳浪, 此时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最高水平。
他明白,任务出现意外了。
而且是很棘手的意外。
港口/黑手党平常的对手大部分都是明明白白站在眼前的敌人,这样诡异渗人的、空无一人的黑漆漆的房间,哪怕是他们,心里也有些没底。
“……谁在那儿!”走过一个窗户时,身后的立原道造忽然猛地竖起了枪,直指窗口。
有几个成员立刻回头,眼前的一幕让他的脸色一下子汗毛倒竖,差点尖叫出声——
只见一个小人正站在玻璃外、把惨白的脸贴在窗上,用黑窟窿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什么东西?在场所有的黑手党皆是吓了一跳。
这里可是六楼,外面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怎么会有一个人站在外面?
“别开枪!”广津柳浪回头,飞快的低声道,“只是一只娃娃!”
所有人定睛,这才发现,他们以为是一个人,其实只是黑暗里看得太快产生的错觉。
玻璃外的,只是一只白色的布娃娃而已。
立原道造脸色难看的收回枪。心想这娃娃刚才在吗?还是凭空出现的?
他不想承认,在走过这扇窗户时,余光忽然看到一张惨白的脸贴在窗户上是什么感觉,连训练有素的他都被吓了一跳。
广津柳浪走近了一步,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娃娃并不是凭空飘在外面,而是上方有一根绳子吊着它的脖子,把它吊在窗户外,和他们之间隔了一层玻璃。
大概是因为风的原因,娃娃垂落的身体一下一下的撞着玻璃。
“咚,咚,咚”。
广津柳浪看着这只眼珠黝黑的娃娃,心里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感觉,娃娃的眼睛死气沉沉,又似乎一直在盯着你看。
但怎么看,这都只是一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而已。
“应该是对方留下的线索。”
广津柳浪轻声道,以防有陷阱,他谨慎的没有选择开窗,而是绕到了楼上的窗户往下看。
窗户是封死的,从里面打不开。
广津柳浪眯起眼睛往下看,发现了一根系在窗户上的粗糙麻绳,绳子的一端系在眼前窗外的防盗窗上,另一端则紧紧的勒住了娃娃的脖子,让娃娃的脸正对着楼下一层的窗户。
他们几乎可以看到娃娃的脖子被绳子勒出的深深的勒痕。
不止是立原道造,其他人也皱起了眉。
港口/黑手党不是虐待狂,他们不会把猎奇的死法当做消遣,这样的手法,哪怕是对一只娃娃,也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这背后大概率是个虐待癖。”立原道造眼带厌恶的下了结论。
故意把一只布娃娃吊死在窗户前,让他们走过时看到,欣赏他们惊吓的样子,这是一个充满了优越感、和展示欲望的刽子手。
经验更加丰富的广津柳浪则是观察了娃娃几秒后否认道,“娃娃脖子上的绳结在前方,不在后方,代表自己为自己系上绳索。幕后者将它视作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