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是中远的散货船,站在桥上看不清船名,但可以肯定它不是‘长龙’就是‘长德’,主要跑近海航线,从黄华装煤炭拉到熟州电厂,满载一次能运五万吨电煤,因为航道和水深的关系,它每次进出长江都要等潮水。”
共事好几年,李副厅长只知道临时部下水上执法经验丰富,真不知道临时部下对江上航行的船舶如此熟悉,不禁笑道:“借望远镜用一下,我要看看是不是中远的船。”
“李厅,你不相信我?”
“我只是好奇。”
“行。”
不看不知道,一看更佩服。
正在逆流而上的海轮真是中远的“长龙”号!
李副厅长很有面子,把望远镜递给潘局:“潘局,你也看看。”
韩向柠觉得自己的职业素养受到了冒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如数家珍地说道:“在我们滨江段航行的海轮中远的最多,其中甚至有一部分是在中远川崎建造的,没下水的时候我就去船厂看过,船型、吃水和主机功率等数据我们很熟悉。
比如眼前这艘散货船,船长215米,船宽32.26米,在海上航行一天要烧20吨重油,按3000一吨来算,一天烧油的费用就要六万多。小一点的加油站的储存量,都不够它一个航次用的。”
潘局虽然分管东海地方海事局,但作为领导平时工作很忙,很少像今天这样跟一线执法人员交流,觉得很不可思议,不禁笑问道:“中远货轮南边的那条海轮呢?”
韩向柠仔仔细细看了看,问道:“船身下半部分红色、上半部分蓝色的那条?”
“嗯。”
“潘局,它看着像海轮,其实不是。”
“不是海轮?”
“如果没记错它是‘海家和’号,长149.9米,宽24.66米,型深10.2米,载重吨吨,它是长江里为数不多的大船,它这个尺寸在长江里能排到前三,我们都叫它‘船王’。”
潘局调整望远镜焦距,赫然发现那条大型江船正是‘海家和’号。
韩向柠不想被东海交通局的领导小瞧,接着道:“这条船的造价近三千万,有这钱完全可以建造一艘一万吨的海轮。这艘船如果跟一万吨的海轮相比,远不如一万吨的海轮赚得多。因为一万吨的海轮可以在沿海一带跑,甚至可以去东南亚的一些国家。
跑近海航线货源比在长江里跑多,选择性比较大,竞争也没长江里这么激烈,运价比较高。不像这艘船,只能在东海和南湖省的阳岳之间来回跑。而且上游航道的水深不一定够,在枯水期甚至都不能满载。”
“小韩局长,那条江船呢?”
韩向柠回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身后站了好多领导。江上风大,桥上风更大,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听不见身后的动静。刚才又光顾着显摆,居然不知道领导们围过来了。
陈书记见兄弟省市的领导们如此感兴趣,甚至要考考“罚款小能手”,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人家难得来一次滨江,无论如何也要给人家留下点印象,笑道:“向柠同志,张市长问你呢。”
“哦,张市长,您是问哪条船?”
“船头上好像站了一个人的那条。”
“那是一条东山船,长江上的小型内河货船中东山船最多,船型与其他省市的船也不太一样。因为太多,船名、舷号我看不出来,只知道它的大概尺寸。”
韩向柠不想让陈书记没面子,定定心神,仔细看了几眼,如数家珍地介绍起那条东山船的数据,想想又笑道:“从吃水上看,它是去宝钢装钢材的,钢材的运价还可以,比运粮食划算。”
一位不了解长航运输的领导好奇地问:“长江上跑的内河货船,东山省的最多?”
“是的,不过南河省的船也不少。”
“东山和南河又不靠长江!”
“各位领导,内河货船不只是在长江上跑也会在运河航行,每天都有许多小型内河货船从京杭大运河进入长江。”
韩向柠笑了笑,接着道:“以前,江南省沿江地区有很多人跑船,我爱人家就是船民,我公公和我婆婆以前就是跑船的。随着这些年经济高速发展,沿江沿海地区跑船的人越来越少。现在江上的江南籍小型内河货船,主要来自云港、宿千、槐安和徐州等市。
沿江地区不只是跑小船的人越来越少,跑海船的人也没以前多。以前海员是一个收入很高、社会地位也很高的职业,可我的母校滨江航运学院现在在本地都快招不到生了。这跟经济高速发展、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在本地就能找到收入不错的工作有很大关系。”
领导们深以为然,一位高个子领导甚至感慨地说:“以前想做海员不是吃苦耐劳就可以的,甚至要政审。”
一个戴眼镜的领导则好奇地问:“小韩局长,刚过来的这条船呢?”
“报告领导,这条川江大四楼叫‘新时代’号,长129.97米,宽16.26米,它是一条按新标准建造的新船,3000总吨。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