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了?”
“当然。”常岁宁道:“我不单要建制瓷坊,丝织坊,还要建造船坊与冶炼坊,必须要经过朝廷批准。”
官营手工业,自西周便有了。当下她也不是首例,宣州便有官营的造纸坊,制瓷坊。
“时下江都这般境况,朝廷纵然同意大人建造工坊,可如今户部也未必能拨下银子来……”骆观临还算委婉地道。
还要造船、冶炼,他都不敢想这有多烧银子。
“无妨,只要朝廷批准即可,银子我可以出资垫付。”常岁宁一笑:“我手上恰有些余钱。”
余钱?
她私库中那三百万贯?
骆观临莫名有些想叹气,才过几天宽裕日子……她手里是一点钱都存不住啊,非得折腾点什么。
但这些工坊若果真开起来,利润应当是可观的。而能充实国库,受官府监管的工坊,朝廷也会乐见。
她自行出资,来日大多匠工又皆出自无二院……虽说名义上是官营,也须上缴税收,但也和她私营差不多少了。
所以,先建无二院,再建作坊,她怕是早就在心中,为江都布下一个完整的局了。
如此一来,工匠能更好发挥所长的同时,得到规范管理,创造出来的利益由她分配,市场由她调控,便可有效减缓对体系秩序的冲击。
她试图让江都飞起来,但风筝的线被她握在手中……那么一切便一定程度上可控。
由此亦可见,她是懂得“统治”二字的重要程度的。
其实方才说了许多弊端,归根结底,最大的危害便是不利于统治,这也是朝廷重农抑商,将一应新奇技艺贬为奇技淫巧的根本原因。
“先生放心,我不是只喜欢一味空想之人。”常岁宁放下茶盏,道:“这世道将永远需要秩序与手段来维系稳固,无论何时我都不会罔顾根本。”
此一刻,看着那少女周身气态,骆观临心绪如海浪般翻涌,而又缓缓落定,竟说不出具体是何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