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谢昀道:“外面还有木头,我拿点进来生火,你找找炭盆。”
罗纨之“哦”了声,马上照办。
她弯着腰,把靠墙的木柜挨个打开,顺便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果然,几个柜子开下来,她收获匪浅。
不但找到了炭盆还发现好几张包在牛皮纸里、还没有裁剪的大纱布。
这种纱布一般用作包扎伤口,很少有人会重复利用,故而一看就是干净的。
除此之外还有些干蘑菇,应该是从林子里采来还不及吃完故而晒干储存。
她把东西都装到干净的铜盆拖到屋子中央,门口传来动静,她便扭过身就露出一张笑脸,欢快道:“三郎你回来啦,看我都找到了什么!”
谢昀带着斗笠的头微微仰,雨水顺着笠沿往下掉,宛若线串成的珠子,那张被雨水润湿的脸也不见狼狈,依然那么俊美。
罗纨之稍怔,笑容收敛,认真端详了下刚跨进门的谢三郎。
一身绣纹精致劲袍配上一顶粗陋的斗笠,一位手不沾阳春水的高门宗子抱着一捆枝丫乱伸的柴火。
怎么看都怪异!
有一种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给强行扭在一起的怪诞。
他谢三郎不该戴这么丑陋的斗笠,也不应做抱柴生火的事。
“怎么这样直直看着我?”谢昀把挑拣出来还干燥的柴火扔到一旁,抬手掀了头上的斗笠,立在墙角滴水。
罗纨之一个激灵回过神,连忙摇头,“没什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脚的,再摇了摇头。
没什么,她只是忽然错愕了下。
好像谢三郎不再是谢家那位神姿高彻、处尊居显的宗子,而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郎君。
而这个郎君离她可以很近,她是真真切切可以触碰,可以——拥有。
谢昀凝视罗纨之低垂的脸,还没研究出什么,她已经重新抬了起来,重展笑颜,语气轻快道:“郎君,我找到了可以擦拭的布还有点
干菌菇。”
“好。”谢昀轻轻应了,同时他也察觉到了罗纨之刚刚确实想到了什么与他相关且不好的事情。
不然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更亲近的“三郎”又变回冷冰冰的“郎君”。
不等他再说什么,罗纨之已经转过身,手脚轻快地把东西从炭盆里收拾出来,好用来生火。
谢昀把半湿的外衣脱了下来,用两三根较长的木头支在火边上。
罗纨之因为是被罩在怀里骑过来的,故而身上湿的没有他多,只是肩头、腿以及后背有潮意,更何况她不像是郎君,可以随便在人前脱衣裙,所以就穿在身上坐到火盆边,连人带衣裙一起烘烤,把小脸都热得红扑扑。
小干菇用外边的雨水洗掉灰尘,用细木棍串好置于火上,方转了几圈,就有特殊的香味溢出,让人腹中鼓鸣。
等烤得差不多,谢昀把多的那串递给罗纨之。
罗纨之虽然已经饥肠辘辘,但还是谦让起来,“郎君先吃吧,我喜欢短的那根。”
谢昀只好把另一根递给她,罗纨之怕烫,耐下心对着烤干菇吹了又吹。
谢昀已经吃了起来,即便是这样简陋的食物,他的动作依然斯文优雅。
就好像住在草庐也掩不住他出尘的风华。
罗纨之收回视线,也专心吃自己的。
屋外滂沱大雨,屋里火光温暖。
两人垫了肚子,身子也暖和起来,谢昀让罗纨之用剩下的纱布铺到榻上将就睡一晚上。
罗纨之走过去又走回来,踟蹰地问:“那……郎君呢?”
“无事,我坐在这里看着火。”谢昀头也没回,折断树枝,往盆里添柴。
罗纨之站在原地半晌,红着脸终于说出心底话:“……三郎我怕有虫蛇……”
谢昀这才回头看她,“你是想我坐到你边上?你不怕我吗?”
“怕三郎?”罗纨之不解,还朝他问:“为何?”
谢昀低笑了声,答应换个位置看火。
他在榻前铺了几个蒲团,正好还能用背靠着榻,闭个眼休息。
“睡吧,我就在这。”
罗纨之在他背后轻轻“嗯”了声。
一阵窸窸窣窣,捣鼓了阵才躺好。
雨声始终不见转小,淅淅沥沥,风吹着外边的树唰唰作响,很吵闹也很安静。
柴火在炭盆里毕毕剥剥,火光映在谢昀的脸上或明或暗。
他时不时往里面加上一点,维持着光亮与温暖。
就当他以为身后的罗纨之睡着了,忽听见她呓语般,用极轻的声音说了句,“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谢昀没有回头,望着眼前晃动的火苗久久出神,直到过了许久,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慢慢侧过头,看向罗纨之的睡颜。
她正朝他的方向侧身蜷缩,身上盖着他的外衣,直接罩到下巴的位置,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