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粉的铺子,适合女郎找借口去。
这主意还是马冲出的,他对城内熟悉,并不想事迹败露出岔子。
要出府倒也不难,当天晚上许氏放低姿态,让江婆子去把淮安王请过来。
陈恩不想见她。
现在郑氏想把陈皎过继,就等着他点头。只要他点头,嫁交州肯定会落到陈皎身上。
陈恩心中到底不痛快,他不想迫于妻家压力低头。
双方还在僵持中,谁也不退让。
江婆子行事老练,毕恭毕敬站在帘子后,说道:
“这两日小娘子好一番劝说,可算把许姨娘说服了,她让老奴转告家主,说她知道错了,还请家主给她机会认错。”
陈恩听得半信半疑,问道:“许氏当真这般说?”
江婆子点头,严肃道:“九娘是个聪慧的孩子,同许姨娘分析利弊,好说歹说,她才悟明白了。”
陈恩这才觉得舒坦了些,捋胡子道:“你且回去罢,我用过饭再过来。”
江婆子应是,躬身退下。
天黑了后,淮安王果然去了梨香院。
尽管许氏心里头埋汰,还是放低姿态哄他,说自己错了,不该冲撞他。
见她这般识趣,陈恩倒也没有追究,只道:“慧娘就是太过刚烈,这性子不好。”
许氏撇嘴,撒娇地坐到他怀里,勾住他的颈脖道:“妾是个急性子,陈郎都是晓得的。”
陈恩握住她的手,不客气道:“亏得慧娘生了一个懂事的孩子,若不然是会吃苦头的。”
许氏没有吭声。
陈恩耐着性子哄了她几句。
趁着他心情好,许氏说想带女儿去玲珑阁挑些头面胭脂。
陈恩并未生疑,应道:“差人送进府来挑选便是,何须走这趟?”
许氏亲昵地蹭他的肩膀,“我们娘俩来惠州这般久了,连门儿都没出过呢。
“我让江妈妈陪着去,陈郎就允了罢,万一将来阿英要出嫁,我得亲自给她挑些好看的头面,风风光光的出府。”
她这般说,暗示会接受陈皎替嫁。
陈恩果然上钩,爽快道:“便允了你,明儿让江妈妈去我账房提些钱银,想买什么只管买。”
许氏欢喜道:“阿英有个阔绰爹就是命好!”
陈恩被哄得高兴,觉得这对母女可比大房熨帖多了。
待到崔珏休沐那天,上午许氏母女由江婆子和一名丫鬟陪同出府。
马车早就在角门候着了,见到她们出来,马夫把杌凳放好。
江婆子搀扶母女上马车,待她们坐好了,马车才往玲珑阁驶去。
莫约到了巳时,她们才抵达玲珑阁。
掌柜见母女衣着体面,热络相迎。
作为贵宾,自不会像寻常女郎那般在铺子里看头面饰物,有专门的接待室。
许氏阔绰,让店里把新出的胭脂和上乘的头面取几套来挑。
趁着母女挑选的时候,江婆子故意把一同而来的丫鬟支开,随即让陈皎从玲珑阁的后院脱身。
今日办事,马冲兄妹俩特地告了半天假。
他们事先跟铺子里的人协商过,待陈皎去到后院,马春便朝她招手,小声喊道:“九娘。”
陈皎麻利地提裙而去。
昨日江婆子就跟她说清楚行事计划,她心里头有底儿。
马春开后门,已经有一顶小轿等着了。
马冲上前行礼,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皎也没多问,自顾上轿,猜到二人应是江婆子儿女。
小轿往隔壁街抬去,轿夫行得快,没一会儿就抵达徐家。
他们行事谨慎,走的仍旧是后门。
当时徐昭与崔珏在室内商事,忽听家奴来报,说陈九娘上门拜见。
二人皆觉诧异。
徐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犯懵道:“陈九娘?”
家奴应道:“他们这会儿在后门那边,说来得仓促,还请家主应允见一见崔郎君。”
崔珏皱眉。
徐昭看向他道:“是冲着文允来的。”
崔珏默默摩挲袖口,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拇指上有刀疤痕迹,手背皮肤白皙,映得青筋明显。
见他没有答话,徐昭问道:“文允可要见一见?”
崔珏淡淡道:“我若与府中后宅女郎牵扯上,淮安王又会怎么想?”
徐昭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同家奴说道:“且打发他们去。”
家奴忙下去回复。
室内一时变得寂静下来,崔珏端起茶碗,白净的脸上泛着些许不快。
徐昭心中困惑,不解道:“真是奇了,陈九娘来寻你作甚?”
崔珏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哪晓得,不一会儿家奴又折返而来,面色有些难看。
他吞吞吐吐道:“那女郎好生厉害,说崔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