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接枪之后方便许多,片刻之间击退一片敌军。
只不过,此时城门紧闭,还有左仪亲自率军坐镇,想冲出城去确实有些困难。
满月一边拼杀一边思考出城计策,恰在此时,身后又有马蹄声音响起。
“左太尉,且先停一会儿,我有天大的事儿要同你讲!”
满月一听这声音,神色稍霁——官晏宁来了!
“还有满月,你也停下,别耽误我和左太尉讲事情。”
说话间,官晏宁已经策马冲至左仪面前。
满月和左仪大军同时停了手。
官晏宁环视一圈,先不紧不慢的拿出一壶酒,把酒喝光了,便把酒壶往城墙上重重一抛。酒壶瞬间裂成碎片。
“官先生,你这是?”左仪问。
官晏宁瞅了他一眼,然后低头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来。
他把手往前一伸,左仪身边的副官立刻上前接过那封信。
“读。”左仪命令道。
那副官展开信,高声念起来:“草民官晏宁,任大武宗教师起,与侯意平相交甚密。今检举其大罪五十三条,第一条,先帝十一年三月于苏淮府暗杀巡按使周英之;第二条,先帝十一年五月于苏淮府假传圣意,欺上瞒下;第三条……第三十八条,大冲六年于吴州协助逆贼抗击朝廷……第五十三条……侯意平任大武宗宗主十三载,任刑部尚书十载,表面谦恭清谨,实际作恶多端,数罪并罚,理当处以死刑。”
副官念完,官晏宁突然点了个火折子,扔到了副官手上。副官被灼的尖叫一声,手上的信也立刻被烧为灰烬。
左仪脸色微变。
“左太尉您别急,那份字不好,这里还有一份一模一样的。”官晏宁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纸来,他把纸冲着左仪他们展开,果然,内容与上一份别无二致。
“死罪不行,难以服众。毕竟你这徒儿的谋大逆都该诛九族的。”左仪说。
官晏宁抽了抽嘴角,说:“那就把我徒儿的罪摸了去。”
左仪干笑两声:“官先生说的没错,小孩子不知深浅,胡言乱语,罪名可大可小。但是这侯意平,假仁假义,犯下滔天大罪,左某正直,不能让其逃脱律法制裁。”
“那就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此话一出,满月惊恐的看向官晏宁。天色晦暗,又距离太远,官晏宁的表情她看不真切。
“挫骨扬灰妙,挫骨扬灰妙!”左仪仰天大笑,笑声又戛然而止,“官先生,那好歹是你旧友,你就如此不念旧情吗?”
“说句真心话,我就是想找个靠山安稳度日。至于靠山是谁,我还真不在乎。”官晏宁淡淡道。
“好!性情中人!我喜欢!”左仪拍手叫好。
“左太尉,既如此,我这徒儿?”官晏宁问。
“你看着办!”左仪大手一挥,带着军队一起撤离。
城门又重新打开。满月什么也没说,骑着马滴滴答答往外走。
官晏宁跟在满月身后。
归舟跟在满月和官晏宁身后。
不知这么走了几里地,走至荒无人迹处,突然下起瓢泼大雨来。
满月见四下无处躲避,便调转马儿,向身后的官晏宁和归舟喊:“官老师,归舟师弟,今天的事情,我欠你们一个大人情。这份恩情,来日必报。下大雨了,你们就快回去吧!”
官晏宁说:“比一场吧。”
满月点了点头,抽出剑来冲向官晏宁。
官晏宁也抽出他的玄铁剑,迎面接招。
从前满月对阵官晏宁,有时候一招也接不住,但这时候她内力大增,就算是技不如官晏宁,生击硬抗的,也接住了三四十招。
只不过,她且战且退,不知不觉,就退至了几里之外的河滩上。
官晏宁收了剑,道:“合着这么多天没见,你自己闭关修炼去了。打的不错。”
满月说:“官老师更胜一筹。”
官晏宁从马背的布袋里又掏出一壶酒来,灌了几口,说:“好赖的,也算出师了。留在京城没什么意思,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白玉佩,道:“遇上什么事,拿着这个去寻小西山派,他们会助你。”
小西山派。官晏宁没多解释,因为他相信,以他这位徒弟的资质,他的那点身世,满月早就知晓。
满月也没多问什么,把玉佩收了,挑眉道:“行,我拿着。您记得跟小西山派的兄弟们说,有什么事,拿着玉佩来找我,我会助他们。”
官晏宁难得的笑了一下,说:“行了,你走吧。”
他说完,调转马头,背影离满月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就像是要融进这悔暗不明的雨幕里。
“官老师!”满月突然大喊一声。
远处的小黑点骤然停止移动。
满月策马追上。
“官老师,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有你这么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