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上,不予追究,卖了她的身契给别家做杂役侍女,此事就算了了。”
“几年后吴七妹因主家苛待去世,临去前有一封信寄回了吴郡老家去,后来因各州又生疫病时,这封信在路上丢了,辗转多年后,它现在应是往晋阳去了。”
萧子衿嗤笑了一声,道:“故人书信,许是跟表姑临终前的事情有关,正巧我也很好奇我表姑和那位无缘见面的表姐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相继离世,竟能叫你记到至今,不惜将这事尽数怪罪到一个当年还未出生的人身上去。”
“待信件到达之时,金县令可要来一见否?”
金听闲没有立刻回答,却是抬起手来,作势捂住了自己发肿的唇角,他轻嘶了一声,道:“既是案件需要,下官就不做掺和了,若是这封信最后能让季陵沉冤昭雪,我想父亲和仲奚也能宽慰一二,与他在底下冰释前嫌的。”
萧子衿差一点又把令牌举起来让夜歌再打一巴掌,好容易忍住了这个冲动,她又扯起一抹笑道:“不想见就算了,反正你之后去廷尉府后也会让你看的。”
金听闲却是有点为难地说道:“这可不行啊侯女,下官明日就要启程回丰县了,数日不归,县衙里留了许多政务未批,不可再耽搁了。”
萧子衿态度十分强硬,她厉声道:“廷尉府办案,凡我大汉子民皆有配合的义务,更别说金县令你现在已经从当年的受害者遗属,变成此案第一嫌犯了,在案子调查清楚之前,金县令不得离开雒阳城。”
金听闲听见这话却是变了脸色,脸上跟面具一样的笑意瞬间消去,语气都急切了起来:“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侯女,今年可是严冬,若非此前陛下召回,今年冬至时下官就该在丰县加固防寒工作了。”
“再说所谓嫌犯,侯女今日不是来问话的吗?证据还未确凿,怎能就将下官定为嫌犯?”
萧子衿道:“本侯已经说了,在廷尉府调查清楚这件事之前,金县令不得离开雒阳城半步,若有疑虑,你只管遣人来廷尉府问。”
她挥手把金听闲的欲言又止打了回去,迅速进入下半场讯问:“除了金家案以外,当年你还以廷尉府尉官的身份参与了‘天祥十五年冬月初六陈氏卖官鬻爵案’的审讯,在案情明确,证据确凿之时,你却突然提出有新的证据能证明了陈云敬并非主谋,可为何在卷宗记录里你却是模糊其词,只证明了那学子的钱财并非是给陈云敬的,后续主犯追踪却无任何进展,陈云敬也因此改判为了十年监禁,那份新证据是什么?”
金听闲此时只能逼着自己收起不耐的情绪,道:“想必侯女也早知道,原来那位县令在此案不久后就调走了,说是调走,实际上就是因为他跟案子的勾连被发现了,找到的证据自然就是上任县令与人通信,准备将金钱倒手的信件,以及负责运输的镖局画押,但因着那几年芷县兵乱起,后续的案情记录也就没跟上去,不过好在案结了不是吗?”
“主犯获罪,从犯判刑,那位学子的冤屈也平了。”
“是吗?”萧子衿微眯了眯眼睛,“那要这么说的话,陈云敬反倒在这件事上没怎么罪过,怎么还要判刑十年?”
“他没罪过吗?”金听闲反问道,“他最大的罪过就是他是士族出身,士族靠什么维持家族生计?自然是剥削百姓的血肉,即使他成了一方县丞,县民对他也是恨之入骨的,而此案的真凶会找上他,不正是因为这个吗?”
萧子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要这么说的话,陈家这么多年了都不能把人赎出来,莫非也是因为陈家彻底没落了,经此一事声名俱毁,所以不论是赎人还是说情,乡民们都不答应?”
金听闲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那这士族有个屁用,不还是只有被你们随意算计的份。”侯女又问,“你没别的要说的了?”
“还有别的事是我没解释清楚的吗?”金听闲问道,“还请侯女明说。”
一旁记录的司摇光盯着密密麻麻的笔录看了两遍,在一个地方略停顿了一会儿后道:“镖局画押虽是找到了,但是丰县到雒阳之间还隔着这么多县城,贿赂的金钱数目不小了,总会遇到仔细盘问的吧?”
“这个问题就不是下官能说得上来的了,小公子。”金听闲对这位司家公子的态度还是蛮尊敬的,即使他现在一点都笑不出来,“镖局都是常年走镖的人,对于一些沿途的盘查自有一套流程,重点在于,他们的确用了这种掩人耳目的方式,躲过了许多盘查。”
萧子衿闻言嗤笑了一声,转头对司摇光说:“那今天就这样吧,好徒弟,在刚才的笔录那边标注一下,方才是第四次。”
金听闲有些疑惑,问:“什么第四次?”
“这是你们第四次用灾情来为漏洞百出的案子做掩护了。”
司摇光友情解释道,雒阳巨兔心思细腻,早就把他供词里边一口一个的天灾人祸都记了下来。
“第一次就是在林家的案子上,没过多久又是疫灾又是匪寇,那时候金县令也不是少年了把?早就跟在你父亲身边做事了,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