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偏,冷静的视线惯性向上,寻找那扇窗户。二楼的窗户被推开一半,窗帘微动,有人影影绰绰躲在后面,大约见到他瞧过来,窗子“唰"的一声被大力推开,林玺大大方方探出脑袋,漾着笑脸朝他使劲挥手:“哥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林启川唇角微扬,屈起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OK"的动作。
昨晚林玺并没有花太多时间便想到了她的第二个愿望,她向林启川提出,她希望他每周可以回家住一晚,理由也相当充分无法让人拒绝,比如她学习积累了一个星期的问题,需要哥哥及时帮她解决掉课程中的疑难点。
“我很想考第一名,非常非常想,拜托哥哥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她端着一副好学生求知若渴的态度,信誓旦旦要考最好的高中最好的大学,林启川当然愿意支持她的梦想,每周回来住一晚的要求本来就不过分,并没怎么纠结就爽快答应了。他走后,林玺不得不重新适应孤独的生活,好在日子不再像从前,她有了目标,也学会了用看书学习来派遣寂寞,每过一天,她就在日历上郑重地划掉一个数字,当时间离周六越来越近,哥哥就回家了。
芳姨习惯了她的沉默,知道通常不会在她的房间找到她,想要找到她,得去三楼林启川的房间,林玺总是坐在那张桌子前埋头学习,一学就是深夜,芳姨怕她踢被子,有时半夜上去,推开二楼房间总是扑个空,上了三楼,见黑暗中林玺蜷缩在林启川的床上,将他的被子卷成一团,她裹在其中,抱着毛茸茸的卡皮巴拉,香甜酣睡。
这画面总是淡淡地让人心口发酸,芳姨叹着气,静悄悄关上了房门。
当然这些琐事,这个家的主人一一林隆胜是不知情的。林玺只是老婆田清的外甥女,给她吃饱穿暖提供一个庇护所就好,其他事情,他并不怎么关心。
年后的田清忙得脚不沾地,自从发现丈夫出轨,田清对婚姻的不安全感与日倍增,嫁给林隆胜是她一生的高光时刻,从一个三线模特一跃成为尊贵的总裁夫人,从此珠宝高定随便穿,也是时装周各大品牌争相邀请的VIP客人。但没人知道,结婚多年却怀不上一儿半女,田清光鲜生活的背后是对这段婚姻的焦虑,特别是在第四次试管婴儿失败后,田清三天两头以泪洗面,不仅有做不了妈妈的遗憾,也害怕留不住丈夫的心,也许哪天他就递来一张离婚申请要她马上签字。林隆胜虽然有时在外面管不住自己,但对年轻貌美的太太还是有很深感情的。他也发现太太状态不对,在心理医生建议下,斥巨资给她开了一家高档美容院,田清自己拥有百分百股权,女人一旦拥有事业,也就没精力忧虑婚姻了,田清忙完装修忙开业,时间给了老公和生意,当然没有多余的精力分给外甥女林玺。
好在林玺遗传了父母的读书人基因,在读书这件事上几乎不需要她操心,时间长了,小女孩也从失去双亲的阴影中逐渐走出来,变得开朗,田清也就乐得放手,平时只是从芳姨口中过问一二。
漫长的一周终于一天一天熬过去,周六下午,林玺坐在窗口翘首期待,终于见到那辆熟悉的车子。
“哥哥!”
当林启1川下车,双脚刚着地,便听到清脆含着亢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抬眸,林玺那张灿烂的笑靥跃入视线,她从二楼窗户里探出大半个身子,一只手用力挥舞,如同小太阳一样朝他尽情地发光发热,甚至不顾现在这个大尺度动作,其实稍有不慎,她就会从二楼栽下来。
林启川被她这不要命的动作给吓得心跳快两拍,拉着脸喝斥:“林玺,危险!给我回去!”
十分钟后。
被勒令面向墙罚站的林玺偷偷摸摸扭头,偷看正一脸严肃坐在桌子边检查她一周作业的哥哥。
“站直了,眼睛不老实你就再多站十分钟。”林启川仿佛多长了一只眼睛,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犀利的视线,林玺只能乖乖扭身面壁,哪怕灵魂已经飞到哥哥身边,身体还是老老实实地立正站好。
十分钟过后,林玺的罚站结束,她也哥哥面前也老实许多。数学是她的弱项,林启川走之前给林玺布置了一些拓展题,两人坐下来,一讲就是两个小时,等他们结束,已经天黑,芳姨上来叫他们吃饭。
林启川在接母亲的电话,示意林玺先下楼,林玺当然不肯乖巧听话,出门时特意留了一个门缝,躲在门背后听他讲电话。“我在我爸这里…对,打算住一晚……
“明天我会过来吃饭,不过住就免了,爷爷奶奶等我回去吃晚饭。”
大约母亲在电话里不高兴,他语气流露出无奈,但隐约又可以听出强硬:“妈妈,我说过了,我没有住在你那里的打算。”不知道林启川的妈妈在电话里唠叨了什么,总之这通电话持续的时间很长,长到林启川一直沉默,就在林玺以为这通电话结束,站起来要往楼梯口走去时,门内的林启川用她从没听过的紧绷声线开腔。
“我当然能明白你希望我多陪陪两个妹妹,可是妈妈,我希望你也站在我的立场去理解我,我也是需要归属感的,我厌倦了每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