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碍它扬起头,不满地想将包袱甩出去,被江秋儿瞥见,连忙拦下,“你若不听话,我不给你喂干草。”
许是看穿江秋儿的不满,臭驴垂头丧气不敢扔掉背上的包袱。
他们继续赶路,到了傍晚有老虎皮,也能过个安稳的一夜。赵蛮子将老虎皮分成了三张,秦老他们各一张。入夜又烤了老虎肉。
几日没吃荤腥,江秋儿光是闻到这个味道,便受不了,原本还算矜持的秦老,也忍受不住肉香,来到赵蛮子的跟前。
待到赵蛮子烤完肉,一抬头,对上双眼明亮的江秋儿和秦老。
赵蛮子无奈,先将肉分给他们两个人,分的时候,他担心江秋儿吃不饱,将自己那份先给江秋儿。江秋儿不知道赵蛮子的好心,接过肉啃了起来。秦老觑见,先是咬了几口,缓了一下口腹之欲,旋即打趣道:“丫头,你这肉怎么比我多。”
江秋儿埋头苦吃,乍然听闻,仰起头唇角油渍渍,茫然瞪大杏仁般的双目。
赵蛮子瞥见,不适地拢紧手道:“我看她太瘦了,万一赶路晕倒,我可不背她。”
秦老一听笑了笑,这谎话谁信。
偏偏江秋儿信了,站起身不服地道:“我晕倒也不要你背。"竞然这般嫌弃她,臭泥腿子。
赵蛮子听她气愤,不知为何,嗤笑了一声。江秋儿还以为他是真的嫌弃自己,正想教训他,却听到赵蛮子道,“你再不吃,肉给我吃。”
“我才不给你吃。“江秋儿坐回去,恶狠狠地咬下去,像是从赵蛮子身上咬出一块肉。
秦老会心一笑,这丫头。赵蛮子勾唇。
几日的疲倦,都在这一霎那消弭殆尽。
在他们吃完肉后,赵蛮子本想说他们再走两天,便到了水漾山道,他们便要兵分两路。
在这几口相处,赵蛮子也不知真的要任由秦老兀自一人在这乱世吗?
忽然一道男童的哭声,在深夜尤为刺耳。
“救命!"女人的哭泣声也断断续续传来。江秋儿一愣,赵蛮子已经站起身,收起笑容,往外走去。秦老面色警惕,对江秋儿看了一眼。
她回过神,连忙与秦老将吃剩下的骨头埋起来,然后命令臭驴不准出去。
待她吩咐好,蹑手蹑脚地跟了出去,一出去,她看到秦老与赵蛮子的脸色不善,还以为出大事,好奇地探头。黄泥地上坐着一个小腿流血的干瘦男童。他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神情呆滞,身旁的妇人捂着脸,泪流满面,另外还有一人站在他们身后,同样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求求你们,救救我孩子。不知哪个天杀埋了陷阱,我儿不小心踩上去受伤流血了。“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用帕子捂住男童的小腿,楚楚可怜望着他们。
男人在一旁哭天喊地,“我儿好惨,一路上跟爹娘逃亡,妹妹们都走了,就剩下他一人,如今他还受伤,这是在往我们身上割肉啊!”
他说罢跪在地上恳求赵蛮子他们帮帮自己。赵蛮子一路上见太多人心,皱眉道:“你儿子受了伤,求我们有什么用。”
恰巧江秋儿走近,那男人像是找到救命稻草,往她这边跪着磕头,“大慈大悲的菩萨,你们忍心一条命就这么没了吗?”
江秋儿被他冒然举动吓到,往后匆匆忙忙一避,赵蛮子却抢先一步挡在江秋儿的面前,面色尤为冷淡。“我说过,我们救不了人,你还是赶紧背着儿子去找其他人医治。”
“荒山野岭哪里人,况且我看大人你们面色红润,能安然无恙在这,定然有手段,求大人帮帮我们,你们放心,我们夫妇两人,勤恳能干,儿子也乖巧伶俐,若是大人们不嫌弃,我们当牛做马伺候你们。"说罢,他拉着妇人一同跪下。
妇人回神,立即拉着呆滞的男童下跪磕头。“够了。”秦老缓缓开口,“我们没本事,你们也别一而再纠缠我们,还有你当老身看不出来,你儿子的小腿伤势干净,四周并无污泥,分明是你们自己弄出来,想要赖上我们。”
秦老见多识广,又是医者,一眼看穿他们所作所为,立马驱赶他们,“老身知道这年头大家过得不易,但我们可不是你们口中的“大人”,你们也别奉承我们。”妇人闻言当即抱着男童痛哭流涕,男人见事情已经被揭穿,而那老者撂下此话,便吩咐他身边的男人还有后头的少女回去,心下燃起熊熊烈火,不满地开口。“老翁,你说这世道过的艰难,可我分明闻到你们洞内有肉味,再看你儿子,身强力壮,想必是帮你们捕猎才能吃肉,眼下我儿稚弱,妻子孱弱,分点吃食与我们,有何不可。”
他把赵蛮子当成了秦老的儿子,义愤填膺地指责了一通。
江秋儿听了一老半天,才明白是他们吃肉的香气引起了祸端,又听他恬不知耻地索要吃食。
她不管赵蛮子的阻拦,冲到跟前,劈头盖脸道:“好你一个懒货,你不自己养家糊口,反倒打起我家主意,你还敢瞪我,赵蛮子!”
江秋儿仗着有赵蛮子撑腰,一番指责后,侧身对赵蛮子道,“给我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