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3章
毕竞是出远门,再赶再赶也不见得能说走就走。再者归遇毕竞伤着,行头能随行随买,内服外用的伤药总是不方便。
好在良尔常备着一些救急用的药丸,效果必定不如现捡现熬的汤药,胜在便于携带,吃起来也少麻烦些。师辞和徐妈妈两个凑在一起收拾,光药就带了差不多一包袱。
归遇本想劝着少带些,但被师辞眼风一扫,已经到嘴边的话便拐了个弯,正色说自个儿身上有伤,骑马怕是不方便,还得要辆马车。
要了马车,车夫自然也不能少。
绪言最圆滑最老练得留下来陪傅伯一起守家,绪行身上还担着承恩侯府的那桩差走不开,至于绪止,他从来不喜欢出远门,归遇一开始便没有把他算进去,想着过会儿从手下亲信里再选一个就是。
很快,夜幕降临。
傅伯把马车套至隐蔽的后门,众人帮忙把行囊搬上马车。
归遇在旁边看着,突然对傅伯耳语几句,似乎是要他再去拿个什么来。
傅伯听罢看了看师辞,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师辞被看得有些奇怪,然而没等她发问,就被另一边的动静引去了目光。
原是绪止慢慢悠悠地从人群中站出来,身上背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包袱,一声没吭,却径直往车前一坐。这真是奇了,向来唯恐避之不及的绪止居然会主动讨差事。
在场的人无一不觉得诧异,唯独归遇淡淡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时候已经不早了。
他们还得赶在宵禁之前出城。
归遇虚托一把师辞的胳膊,“上去吧,该出发了。”师辞点点头,踩着脚凳利索地上了马车。
车厢比起平常的要宽阔许多,她想了想,往深处挪过去一些。
都坐稳了又想起归遇身上还有伤,忙又弯着腰走回门帘边上,复而探出上身。
于是归遇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纤细的手伸到了他面前。
一时之间,有种复杂的心绪翻涌在他心间。她这是.搓……拿他当样样都不能自理的废人看了?师辞才不知道他内心心想法,见他久久不动,晃了晃手出声催促:“大人?”
绪止也投来目光,虽然心里觉得似乎不必,但眼看人姑娘家都出手,总不能自己这个正经八百的下属袖于旁观,没多想,也伸出一只手。
正好与师辞一左一右架在归遇面前。
归遇…”
突然觉得伤口之外,头也开始突突地疼了。大
这番远去岐江,归遇毕竟有公事要办,脚程自然越快越好。
日夜兼程说不上,却也没有条件让他们每每天黑就找客栈或农家投宿。
很多时候都是寻个荒僻的林间或无人的小巷停下来,在马车里将就小歇一会儿。
等到夜色最暗的时段过去,马匹也吃饱喝足歇好了,便即刻赶赴下一程。
师辞终于知道临行前傅伯看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归遇早已把他们一起出行的诸多不便都盘算清楚,也想到了这种避免不了要在马车上将就过夜的局面,更考虑到她必然不肯独自在车厢里休息而让他们露宿荒野的心理,故而,他让傅伯额外拿了两帘围屏。每至入夜,便把围屏摆成曲齿形陈置,将车厢一分为〇
最里,围屏与车厢后壁成围抱之势,圈出一地隔绝空间,用来给师辞这个姑娘家独享。
最外,围屏与车厢门帘同成围抱,空间比最里要稍大些,毕竟要供两个男子并排卧躺。
中间空置,以备不时之需,同时也有隔音之效。种种种种他都考虑周全,不给她任何感到尴尬或者狼狈的机会,足可见他的用心,师辞看在眼里,倍感熨帖。师辞并不是娇气的性子,再者这一路上对她来说尽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每天都有新奇发现,兴致简直好得不得了,一点儿都不觉得苦。
几乎没有哪一刻她的眼眸不是笑得弯弯亮亮的,话也较在府里时候明显多了起来。
头几天这样还可以说是因为新鲜,一眨眼一旬过去,她还是整日兴高采烈。
有时候连归遇都忍不住心生好奇。
好奇她那么瘦小的身板究竞哪儿来这么多的活力,好奇她怎么能对这世间好的坏的一切一切都抱有积极乐观的看法。
而最好奇的,却是府里梦里和眼前的她,到底哪一个才更贴近最真实的她。
这天,夕阳悬挂西山后。
穿过这片山林便要进入滕川川府地界,再往前过营门、狮陀和章水三座城,就是此行目的地岐江城。不过他们并不打算穿城过,而是沿山,一路走小道直通岐江。
翻山意味着不能随时补给,吃的用的都得早做打算,他们一路至此所剩已然不多,所以势必得有人进一趟营门城采买。
将近半月的休养,归遇伤势已无大碍。
他掀帘下马车,没错过一旁小姑娘下意识随他一起前倾起身的动作,与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