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和惋惜。只一个错身的瞬息,他改了主意。
绪止在前边小溪旁刷马,归遇走过去,背靠树干,闲谈般开口:“几年了,还放心不下?”
绪止拿铁蓖子的手一顿,不想说是,但他无法骗人骗己,只能沉默。
须臾,归遇走到马匹旁边,从绪止手里取过铁蓖子,亲力亲为给马刷洗泥尘。
“放心不下就去看看吧。”
绪止转身拿起另一柄硬齿刷,去刷马的另一侧。一边刷,一边默然道:“亲缘已断,没什么好去的。”听到他的回答,归遇微微垂眼,没有再劝,专注刷马。等把两匹马都刷完,他们到小溪边净手。
绪止就在他身侧,归遇却没有抬眼看他,只道:“余下的路不用你跟了。我只带一匹马走,剩下的都留给你,或去狮陀或回京城,随你心愿。”
说罢,拍了拍绪止的肩,便起身兀自回到马车边。归遇敲一敲车壁,声音带笑,“下来吧,不是想进城瞧瞧?”
师辞原本在车厢里百无聊赖地玩指头,闻声心一喜,急忙推开侧窗看向归遇确认,“当真能带我去?不会误事?”也不知为什么,她的情绪总能感染他。
见她的喜悦藏都藏不住,归遇低笑了声,难得有闲心调侃:“再耽搁一会儿难保我不会反悔。”唇角逐渐扬起,师辞压了几次没压住索性随它去,放下侧窗三步并作两步掀车帘出去,甚至没等他摆好脚凳就借力底板一跃而下。
归遇怕她摔,伸手在后面护了一下,等她站稳才收回。师辞面向他站定,眉梢一挑,先从腰后提溜出钱袋直至与双耳齐平,用力晃一晃;稍顿,另一只手摸个白瓷瓶子出来,也提到半空,轻轻摇一摇。
左右开弓是眉眼里处处得意,仿佛在说瞧她多想得着,提前捎上银子和药就不用他再费力折回马车上去拿了。这些日子,归遇对她如此神情早就见怪不怪了,噙着一抹浅笑越过她,提步先行,“走了。”
师辞跟上去,抿了抿唇刚想说话,却见绪止快步跟过来。
就见他朝归遇拜一礼,言语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去狮陀,最后一次。”
归遇颔首,仿佛意料之中,“马车上有她当年故意没带走的东西,要不要还回去全凭你自己作主,事毕之后马车不必驱回京了,你自己骑马回去。”
绪止心事重重地称是,而后又作一礼,这才转身去牵马。
师辞听得云里雾里,正糊涂着,忽然听闻挥鞭呼起的风声,再一看,绪止已然驾着马车头也不回地远去。空留下一匹马孤零零地被栓在老树旁。
师辞惊了。
“他这就走了?不回来了?”
归遇道:“他来一趟本就是为了狮陀,随他去吧。”“可我们的衣裳还在马车上呢!”
她惊恐的语气实在惹人生笑,归遇忍俊不禁,瞥一眼她腰侧,意有所指道:“钱都在你身上。”师辞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钱袋,回忆一下方才晃它时感受到的重量,悬起的心落回原处。
想想也是,钱都在她身上,还怕不能买新的?两人于是牵着马并肩进城。
营门素有西南第一城之称,背靠聚贤与迎客两座大山,城郊育有有名的直崖湖,几乎可以说是自然风光中意外安了一座城。
这里有着独特的风尚习俗,方方面面都和京中十分不同。
衣饰之类也不例外,衣衫主色鲜艳明亮,饰物银质重工华美,一套搭配下来一点都不觉得繁琐过火,反而让人眼前一亮。
从进城开始,师辞眼里的惊叹就没淡下来过。魂都被来往的美丽姑娘们勾走了,自然也就没注意跟着归遇走到了哪儿。
等她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就见一身成衣被直怼到她眼前。
衣服上面还摆着成套的银饰。
掌柜便是从这堆银饰后面探个头出来,笑眯眯道:“这身可是咱们店里的镇店之宝,不是贵客都不舍得拿出来,姑娘看看能瞧上眼不能?”
师辞愣一瞬,才反应过来归遇竞然带她直奔成衣店来买衣裳来了。
头一转,迎面对上他微微低头锁在她脸上的目光。没由来地,她忽然觉得心跳百般狂烈。
只一个对视,师辞便有些慌乱地别开脸,转而就衣裳同掌柜说话。
不可否认归遇的眼光从来都是好的。
能被他选中的衣裳,必是美得万中挑。
掌柜在滔滔不绝介绍这衣裳的布料工艺等等等等,还引师辞亲自上手摸一下制这件衣裳所用的原布匹,体会手感。
镇店之宝不愧是镇店之宝,的确没得挑,不过他们毕竞不是真的来游山玩水,不宜招摇。
这身成衣,委实还是太惹眼了。
师辞脸上的犹豫才露出来一个瞬息就被归遇捕捉到。他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顿时有些无奈她总把别人摆在自己之前。
不过既然会犹豫,证明她心底总还是喜欢的,既然喜欢那就好办了。
归遇果断对掌柜道:“这身装箱,再多挑些稍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