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几个指挥使去应酬了。”
谢瞻说道。
两相无言,各自上床。
躺好了,谢瞻本来不想理她,只是还是没忍住,隔着帘子冷冷问道:“你身体如何,哪里不舒服?”他语气也是淡淡的。
“没有,都挺好的。”
沈棠宁轻声说。犹豫了一会儿,终是问出口:“你今日团…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谢瞻的脾气虽说颇有些喜怒无常,但她现在好像有点儿摸到了门道。
就譬如白天她询问他,他却不理睬她的时候,她就有预感他是生气了。
谢瞻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嘴硬道:“你想多了,我为何要生你的气。”
说到此处忽想到陈太医曾说她敏感多思,看来不无道理,他不过是一次没理会她而已,她竞就敏感地觉察了出来。
沉默片刻,他放缓了语气道:“你甭猜了,我真没生气,郭氏我会严惩,沈家的事情我也会帮你摆平,不会叫温夫人再牵涉其中。”
沈棠宁说:“我知道这很麻烦你,今日如果不是你,只要叔……他咬死了不认,我一个人和我娘肯定争不过郭氏,再说一个谢,实在太轻,可我还是想说,今日……多亏你,我很感激你。”
“从前是我不懂事,对你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她顿了顿,似有些难以启齿,声音更小了些。“我是无心的,还望你以后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这番话今日一直在她心里翻来覆去地打滚,周氏找上门来时,她以为谢瞻对她说的那些话只是一时怜悯的施舍,是万没有想到谢瞻真的会帮她,甚至还与她一起回沈家给她撑腰。
韶音告诉她,就连那套三进的宅子,也是原来的宅主人看在谢瞻的面子上才便宜卖给她的。
不然就以她手中的那微薄的三百两银子,根本买不起城中心的宅子。
尤其是当看着沈弘谦对他不住谄笑,郭氏和一干欺辱温氏的人等匍匐在他的脚底下求饶时,沈棠宁心里痛快的同时,又夹杂着一股难言的羞耻。
先前他不过是对这些事略有耳闻,到今日亲眼目睹这些丑事,一幕幕轮番上演在他的面前,就算他修养再好,应该也是很不耐烦,很瞧不起她吧,所以后来从沈家出来的路上才会对她爱答不理。
何况他脾气本来也不好。
沈棠宁心里陷入了一种矛盾的境地,她不知该如何回报谢瞻,既觉受之有愧,又为先前对他说过的那些话而感到忐忑不安。
不论哪一条,谢瞻都有理由继续瞧不起她。谢瞻思量了片刻,“你是想说,你上次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小人的那些话,还是上元夜在大街上与我吵得急赤白眼的时候?”
沈棠宁没想到他张口就说了出来,一时尴尬不已,含糊了几声。
谢瞻觉得她好笑,在被窝里支支吾吾半天原来就为这个,他还当是什么呢。
“你不提早忘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谁还记得。”他满不在乎道。
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我和你的事,你就从没和你娘说过?“他突然问。沈棠宁怔了一下。
谢瞻提醒她道:“就是孩子的事情,我看你娘压根都不知道你有身孕。”
今日他叫长忠去审问郭氏,郭氏贴身的丫鬟竹筒倒豆子,把先前郭氏换掉沈棠宁避子汤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事后她的确是喝过避子汤,被郭氏换成了保胎药。他一面气她的言出必行,竟然是当真不愿给他做妾,一面又恼她当着她娘的面睁眼说瞎话,硬把五个月的肚子说成三个月。
她娘只是眼盲,又不是缺胳膊少腿,能摸不出来她的肚子多大?看她四个月后把孩子生下来了怎么交代!“我娘身体不好,若是被她知道我婚前有孕,我怕她气坏她的身子,之前就一直没敢说实话。”沈棠宁抓着被子,小声说:“本来是想等过几日的时候和我娘说我有了身孕,骗她孩子三个月了,没想到还是被她看了出来……
其实她原本的打算是不告诉温氏她已有孕,和离之后直接与谢瞻一拍两散,省得母亲担心,但这话她莫名的就没敢说出来。
谢瞻心里总算舒坦了些,嘴上偏不承认,翻了个身说道:"你这人的毛病就是喜欢胡思乱想,都告诉你我没生气了,省点心早些睡吧。”
他这么说沈棠宁便不好再继续下去,沈棠宁从小学会察言观色,听出来他语气里似乎并无恼怒之类的情绪,才略略放心,轻轻应了一声。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谢瞻搬过来和她住之后,她的睡眠变好了许多,大约是身上阳气足了缘故,很快呼吸便清浅绵长。
睡梦中,有人穿过帘子,慢慢将手伸向她柔软的腰间。软玉温香搂在怀里,寻了个叫她舒服的姿势,枕着自己的手臂。
闻着她头顶幽幽的发香,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