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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2 / 4)

季息令前方随从拿水壶来,又从身上解了大氅披给宋照岄。

“此事后患无穷,将军不可冒险行事。”队伍里有人劝道。

季息未理会旁人言语,抬腿上马,横飞一眼,沉沉眸光压得人噤声。

宋照岄以为,把东西给她就是季息最后的好心,急用上半身紧紧抱住马儿前腿。

战马性烈,抬脚便会伤人,季息慌得心中一跳,自地上拽起宋照岄,长臂一勾,夹起不堪一握的腰身,另一只手自腿弯处打横抱起,将大氅裹紧,稳稳地把她放在身前。

“有追兵!”话音未落,一行人已打马奔行。

那人的胸膛离自己不足一寸,山路颠簸,宋照岄被撞得不时靠向季息,每每有接触,她只觉季息向后退了些许。

风声和呼吸声交错,她还从未这样被人抱于马前,大抵是安稳了些,宋照岄闺秀的自觉忽又回来了,她也想向前移移,却险些摔到马下。

“小心!”季息伸手护住她。

宋照岄不敢动了,她的脸正对着甲胄,虽有外袍包裹,鼻尖仍是一股铁锈与尘土交杂的味道,她想避开,脸往上仰,却看到了季息通红的耳根。

她不记得那些关于季息的传闻里,有没有他的年龄,但能被称为少年战神,想来是不大的,她坏心眼地用手指碰了碰盔甲,上方传来一声不自在的轻咳。

马蹄渐缓,前面就是官驿,远远地已看到数个黑衣人守在路旁,见这行人带着女子,从两侧快速围上来。

蓄胡长者同季息低语:“正是路上追兵,怕是抄近路先到了。”

“怎么?宁远将军的马也要拦?”小使臣拿出令牌,手已按在剑上。

“将军恕罪,在下不得已冒犯,实是有要犯在山上走丢,小的们奉命捉拿归案。”领头人上前答话。

“你看看我们有人像你要捉拿的要犯吗?”

“实不相瞒,这要犯是个女子。”几人早已盯上季息的马背。

“这么多人竟让一个女子跑了,亏你们好意思在这里拦人!”小使臣还欲争辩,被季息拦下。

“你这意思是,怀疑到本将头上了?”季息上前两步,逼视那领头人。

“将军不必多想,我们也是怕您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只要您把她的脸给我们看看,小的们绝不纠缠!”

“岂有此理!”季息紧紧箍住宋照岄的腰身,把她的头按进怀里,“这是本将心爱之人,岂有在这遭乱之地露脸的道理,若是还要废话,休怪本将不客气!”

宋照岄隔着厚厚的甲胄,仍能听到季息的心跳声,腰间的力量紧得要把她勒断。

“将军的意思,是要与我们为敌了?”有人按捺不住,刀尖已然向前。

“莫再废话,要战便战!”小使臣勒马在前,不避锋芒。

季息缓缓推剑出鞘,青芒微动,刃如秋霜,只露毫厘便寒意逼人。

那领头人伸手拆刀,拦下己方杀手,同季息对峙。

边境的风卷着沙场的血意,打落残叶,盘旋在静默之间。

片刻之后,领头人终是退开:“在下给将军赔罪了。”

季息收剑,轻点马臀,越过黑衣人,在地上画了一道沙线。

有小喽啰还欲再追,被领头人一把拉住,隔着尘沙还能听到他教训手下的声音,“在汾州和河东防御使别苗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就这么放她走?”

“谁知是不是已经死了,若季息怀里的娘们真是她,只要她不回来,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

“那数目?”手下指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

“就说掉山崖摔死了,死无全尸。”

从汾州入了太原,宋照岄才彻底放下心,方才过了关卡,季息就飞快松手,好似臂弯不是美人的纤弱腰身,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刚刚一搂,季息的脸红许久未消,宋照岄不时抬头看,那热意从耳朵蔓延到脖颈,好在正脸一切如常,不然做将军的脸面怕是要丢。

因适才贴得太近,宋照岄整个人都被箍得后移,季息为了同她拉开间距,只能更向后坐。

“将军,你再往后就要掉下去了。”小使臣促狭一笑,被那长者瞪了回去。

季息脸色未变,垂眼扫了下他们之间的距离,未理会那小子,只对宋照岄说:“在地上滚了几日,衣服脏得很,莫要挨我。”

宋照岄面上应了,心里却不饶人:“哪就挨着了,我裹着大氅呢,现下该脏的早脏了,刚才怎么不想着。”

季息不自在地反手抓住马鞭,轻夹马腹,风声盖过赧意,他越过侍从打马先行。

从南门上官道,太原风貌与长安大不相同。城门边搭了粥棚,排队的难民队如蛇形,竟有胡人同在队中,已等了数十人,却未有丝毫躁动。行至城中,不仅有酒肆旅店,亦有兵器或营生作坊,往来间亦有女子叫卖,不少摊贩未设桌架席地而坐,摊上摆的都是些宋照岄不曾见过的新鲜玩意儿,想来是此间胡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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