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便是红纸鎏金的楷书大字。
[婚书]
这是奶奶生前,为他和睿雪写下的婚书。
[一纸婚书,两姓联姻。两姓联姻,一堂缔约…]」只一眼,他便将卷轴重新卷起放回盒中,指尖捏着那泛着冷意的玉,眼尾猩红。
车外不知何时下起绵密的雨,水珠拍打着车窗,从上往下话滑落。车后座的人置若罔闻,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
驾驶位的乔林有些担心他,侧目看来,终是打破这份沉寂,“贺总,您节哀。”
视线从始至终没离开那抹醒目的红,他修长的手指抚摸上去,指腹之下是清晰的纹路。
“贺总,您别怪我多嘴,其实这几天我能看出来,睿小姐心里还是有您的。”
后座的人身形一顿,抚在锦绣红盒上的指尖蜷缩起,没答,却也没阻止他往下说。
乔林继续:“她知道老太太不好了陪你去医院,后面又见您情绪不好主动送您回家,和您一起参加葬礼。说实话,我好几次瞥见她在偷偷看您,见我看来又不好意思的别开眼,所以我相信,她心心里还是有您的,您再努努力,说不准就能把老太太的心愿完成了。”
安静的夜被雨珠敲打树叶声吵闹地不再沉寂,雨水带来的凉意透过门缝渗透进车里,在两人之间无声蔓延。乔林默默打开了自然风,升上了车窗,就找他准备换个话题,却听贺逢年没有情绪地喊他。
“乔林。”
乔林侧目:“我在的贺总。”
一声叹息,他听到险些被雨声压过去,泛着温柔的轻声呢喃:
“我想和她和好,不止是为了奶奶的心愿。”触及他低落的眉眼,乔林急忙应道:“是的,是我表达有误。”
贺逢年唇角扯了扯,想说什么却没出声,直到一声清脆的水声盖过所有,他才仰起脸,面色如常。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我...“他对上贺逢年的眸子,生生咽下了“我也不清楚”,咳了声,道,“我觉得肯定要顺着她的心意来,不能强迫,不能对着干,等她放下心里的气了,不排斥你的接触了你再主动出击,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嘛。”
贺逢年挑眉,察觉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眼尾一眯:“你也觉得我强迫她?”
本是一句简单的反问,可反问过后,贺逢年不禁回忆起前几次的不愉快,睿雪确实很反感,次次咬破他的唇,掐他的腰。记起她那双小猫般怒意的眼眸,贺逢年睫毛下垂遮住那片柔软,指腹擦过早就不痛的唇瓣,眼底的浓雾逐渐散去。强扭的瓜不甜。
但解渴。
乔林跟在贺逢年身边五年,敏锐嗅到暴风雨前宁静般的危险,不敢立马回答他的问题。
前几次贺逢年上车时,侧脸的红肿和唇角的咬痕,还有他压迫又挫败的神情都高调地宣扬着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哪里敢对自己的老板指指点点,默默咽了口口水。“我只是说我的想法,没有说您不好的意思贺总。”许久没有回答,乔林惴惴不安,直到外面的雨势加大,贺逢年才淡淡开口:“然后呢?”
乔林意外却不敢表露,一本正经帮老板追妻。“然后您接下来就按我说地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