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苍白的唇和脸颊终于多了些红润,贺逢年紧绷的眉心终于松懈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沓东西递给她。睿雪嫌弃后仰:“这什么啊?”
“打开看看。”
依言打开,睿雪看见里面竞是一沓钱,“你哪来的?”“我这几天不是去临市参加比赛么,这是奖金。”“那你给我干嘛?”
“走得匆忙,行李都没拿,就装了这么一沓钱。”在睿雪疑惑的目光里,他一字一顿,“姥姥去世我也很难过,但生老病死不可避免,我们也会有那么一天的,看开些好么?″
不知道是又想姥姥了还是贺逢年罕见没开她玩笑让她不适应,睿雪嘴一撇,又要哭。
“拿了钱就别哭了。”
“谁要你的破钱。”
贺逢年看着散落一地的钱,“那我身上没带其他东西了。”“谁要你的东西啊!你能不能走开让我自己待一一”忽如其来的巨大力道揽过她的肩膀,不等睿雪反应,比适才浓的薄荷香气钻进她的鼻尖,少年有力的心心跳声就在她的耳边。
她抬手按在他的腰上,手下凹凸不平让她红了脸,气势也减弱。
“”你尔….…你干麻?”
雨后的闷热在两人之间蔓延,虽然开了窗,但不知何时,风已经停了,衣服贴在身上,黏腻腻地很不适。还有他如火炉般的体温,正烘烤着周遭的空气,肩上的那条手臂还禁锢着她,让她只能靠在他的肩头。不等睿雪再动,属于少年清扬的音色蹦进她的耳边,染红了她的耳尖。
“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我。”
空气中有什么爆开,睿雪只觉得如死水一般的心口忽然剧烈抖动着,让她闷热的身体躁动起来。
正要说话,忽地一声"嗝"从睿雪头顶传来,贺逢年的声音紧随其后。
“的拥抱。”
睿雪
安静中,耳边少年的心跳声似乎更重了,睿雪思绪随着它离开,终是忘了推开他。
熟悉的香气包裹着她,她鼻尖总算不是医院的消毒水味儿。“抱抱就好了。”
后脑勺被温热的掌心揉了揉,睿雪终于不再别扭,抬手环着他,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因为他这温柔的一声彻底决堤。“贺逢年,我姥姥走了,我没姥姥了。”
“嗯,我知道。”
“她....她离开的前一天要..吃糕点,我没给她吃..还还和她……生-.…”
“姥姥有糖尿病,控制甜食,你这样做是对的。”“但...但我...方法错了,我连她最后一面还没见到她…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不会的睿雪,姥姥怎么舍得怪你,她肯定也在怪自己,怎么没等等你。”
一记闷声重锤狠狠砸向睿雪心头,她浑身颤了颤,抱着贺逢年的手收紧,埋在他的颈窝,终于放声大哭。再后来。
天黑了,她哭累了,瘫在他怀里,被他扶着腰。贺逢年的右肩已经被她哭湿,睿雪换了一边,鼻音厚重地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分别?”
贺逢年抬头望向窗外夜空,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难得温柔:“可能是为了下次更好的重逢。”
“那我们会分别吗?”
没听到回答,睿雪抬起头,见他不紧不慢翘起唇角,暧味的语气在空气中响起。
“我们不是从出生就一直在一起吗?以后也会。”收敛思绪,睿雪瞧着贺逢年落寞的背影心里一阵难受。回来的路上他虽没表现出什么坏情绪,可不闷不响不是他的性格,想起那个安慰性的拥抱,睿雪犹豫半晌终是抬脚靠近他,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身前的男人明显一震,想转过来她却双臂收紧。“贺逢年,抱一抱就好了,对吧?”
许久后,男人轻嗯了声,没再动。
保持着一个姿势睿雪手臂有些酸,她微微离开些,想起他在医院问的那个问题,仰头瞧他,正准备给他答案,贺逢年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
“不用回答。”
睿雪一愣:“啊?”
他头也没回:“我又不是奶奶,不用骗我。”重重一声叹息,连带着睿雪的情绪一起下沉。想起贺盛鹏在医院说他三个月前就可以回来的事,睿雪撬开缝隙的心一点点坠落。
不回来的原因.…是和.………谭婷漫有关吗?现在,连她的回答都不需要了吗?
其实贺逢年住在这里睿雪就很奇怪,他为什么不住到谭婷漫家?
难道怕坏了她的名声,还是…
“睿雪。”
清冷的一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他转过来,那双眸子深沉地似乎要将她吞噬。
她心脏不自主地慢了半拍,仰头和他对视。“还来吗?我感觉我还没好。”
“可能……还需要。"他张开双臂。
夜幕沉重,树影斑驳间风声不断。
贺逢年垂眸瞧着腿上的素锦盒子,指尖微颤着,终是拾起那块白玉揭开盖子,看见安静躺在那里的红色卷轴。他将卷轴取出,指尖展开,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