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云、晴月虽然奇怪,可还是点点头,出去吩咐婆子烧水。
楚惜宁又叫来外头值守的长顺,神情严肃,压低声音,“咱们来时可带了什么外伤药?”
长顺几乎瞬间便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往常这种事也时有发生,二爷夜里出去办事,回来身上带伤。
他点头,轻声道:“二爷常备着的上好的金疮药,就在奴才这里收着,二奶奶先回去,奴才马上就来帮忙。”
见他神色镇定,楚惜宁放下心,转身回屋儿。
长顺来的很快,楚惜宁开门将他放进来。
屋内燃着两只光芒微弱的蜡烛,沈宴川光着上半身躺在床上,腰间系着他的里衣,雪白的衣裳上透着血红色。
晴云、晴月端着热水敲门,楚惜宁开门放了二人进来。
便面色严肃的叮嘱道:“一会儿不论看到了什么,不许大呼小叫,不许出去乱说。”
晴云、晴月也闻到了屋内的血腥味儿,纷纷变了脸色,惊惶不安的点点头。
楚惜宁带着二人绕过屏风,二人放下手里的水盆子,便看到了床上浑身是血的二爷,吓的瞪圆了眼睛,楚惜宁早有准备,两只手分别捂住了二人的嘴。
“不许吵,快来帮忙!”她板着脸道。
晴云、晴月瞪着眼睛点头。
楚惜宁接过二人手里的水盆,亲自拿了帕子扔进去打湿,口中快速吩咐道:“一个帮我给二爷擦身子,一个去找香薰来,越浓的越好,赶紧点燃起来,压压这血腥味儿,莫被人发觉了。”
晴云上前帮着拧帕子,晴月转身去多宝阁上寻香薰。
沈宴川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了,楚惜宁与晴云帮着擦了身上脸上的血迹。
长顺应对这种状况显然很有经验,他面色不变,动作麻利的往伤口上洒了止血的药粉,又扯了布条紧紧的缠住,确保不会再出血了,才松了口气。
晴云把被鲜血染红的水盆端起来,准备出去倒掉,楚惜宁灵光一闪,忙拉住她叮嘱道:“倒到咱们今日收拾鹿血那地儿去,别被人发现了啊。”
晴云点头,脚步飞快的出去了。
晴月取来香薰,倒进香炉里,拿了把扇子猛扇,屋内迅速弥漫开百合的甜香,浓重的有些熏人。
楚惜宁皱了皱鼻子,反复嗅了嗅,确定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儿被压了下去,才松了口气。
长顺替自家二爷穿好寝衣,又将被子掩好,便拱手道:“今夜还要劳烦二奶奶照顾爷了,奴才带着护卫们在院子外头值守,若是有什么人闯进来,还请二奶奶一定不要让人发现二爷受了伤。”
楚惜宁心头一紧,长顺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很多。
沈宴川今日夜里出去做了什么大事,被人追杀了,说不好今夜还会有人顺着他的痕迹追过来。
楚惜宁深吸一口气,现在不是追究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这里荒郊野外的,除了沈宴川与沈家的护卫们,她没人可依靠。
所以,不论如何,她都得在沈宴川恢复之前,保证他的安全。
况且,自打二人成亲以来,沈宴川待她不薄,二又人是夫妻,理应互相照顾。
楚惜宁郑重的点点头,“放心,他躺在我的被窝里,我一定照顾好他。”
长顺躬身一礼,反身出门,召集了随行的护卫。
楚惜宁站在原地注视着床上的男人,沈宴川穿着雪白的寝衣,衬的一张俊朗的面孔更无血色。
沈宴川是俊朗的,京中俊朗的男子不少,光她认识的,家里两个弟弟,林家的两个表哥,都是风度翩翩的风流公子。
可沈宴川同他们都不一样,她记得第一次见沈宴川的时候,这人颇有些冷漠毒舌。
她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会替楚惜安嫁给他,她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惹不起他,还是赶紧躲的好。
后来二人定了亲,在外祖母家的墙头上,她又见到他了,这次,他将她从高高的墙头上稳稳的抱了下来,面容很温和。
她当时觉得,嫁给他也不错,他身子不好,往后她守了寡,有丰厚的嫁妆,不怕吃苦。
嫁进沈家的这些日子,他待她很好,在熙和堂替她说话,又送她金子,又送她银票。
还记得她的丫鬟说深秋没有花儿戴,贴心的送了她绢花。
楚惜宁坐在床边,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他浓密的眉毛,轻轻叹了口气,他这么个本来就有病的身子,还不好好养着,也不知在操心些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上次的伤大概才好没多久,这就又受了伤。
再这样下去,她可真的快要成了寡妇了。
夜更深了,京郊地广人稀,刮起风来呼呼的响,似厉鬼哀嚎。
沈家庄子东面的方向,一处更大些的庄子,灯火通明,身穿铠甲的侍卫们手中举着火把,齐齐站在外头等着吩咐。
三皇子黑沉着一张脸,眼神阴鸷,冷哼道:“今夜本皇子在此处与好友晏饮,竟然有贼人潜进书房,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