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其中圣上有意提及过廷尉府政事及平侯军中部分要务,皆被落世子三言两语揭过去了。”
“奴观裴尉监和平侯面色……世子此举应未被他们所怀疑。”
戚子辽静静地听着,手中暖炉缓缓飘起的烟气遮掩住了他轻阖着的眼,听到“廷尉府政事”这些字眼时,他忽地出声道:“陛下提到了什么政事?”
跪在地上的小黄门闻言忽觉得脊背有点发凉。
“说来,子衿出征在外多年,今晨刚回来就被朕召进宫来,雒阳城里的一些亲眷应还未见过吧?”
刘懿状似无意的止住了方才聊的古文诗赋,面色和蔼地问了这么一句。
萧子衿恭敬应声道:“承蒙陛下关心,臣此番入都便是由堂兄代族人前来,方在殿外与堂兄提及家中事务,晚些出宫后便会先回府拜见家中长辈了。”
刘懿闻此淡笑了一声,又道:“朕记得你有一位颇善岐黄之术的表兄,姓……金,对吗?”
萧子衿闻言竟是愣了好一会儿,久到身旁位子上的裴青都觉察不对劲时,她才回过神来,俯首执礼曰:“陛下恕罪,微臣失态了,从前在并州家中,微臣确有这么一位表兄,当年出征之时,他与裴监同来为微臣送战,而今数载未见,微臣……实是想念兄长。”
落叶挑了挑眉,宫里的人也不知是在干什么,上个酒也这般慢了,搞得他想和自家表弟写点私房话都只能敲桌子看他瞎描。
“送战?”刘懿面露讶异,“当年你临出征之时,你那位表兄可刚接了朝中下放的任职诏书,如何出得来?他前年刚得了外放去丰县了,早些时候被朕召回,就是为了让你们表亲团聚一番的。”
……陛下还是没放弃提起这事儿啊,刚刚都给他挡了几回了,这次居然直言问起。
落叶冲着裴青挤眉弄眼,谁料这厮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一心听着萧子衿的话。
啧,色令智昏,不管了。
“陛下——”门外有小黄门进来通传,打断了这番君臣对话,“戚常侍领司空萧凭鹰及妻邓氏、丰县县令金听闲在殿外候令,可要宣入?”
刘懿道:“宣。”
戚子辽在懿帝还未应话时便已到了门口,司空萧凭鹰诸人及手持御酒糕点的宫侍跟在其后步入殿中,面朝天子行三拜九叩之大礼并高呼万岁。
“众爱卿不必多礼,快快平身入座吧。”
刘懿朗笑一声,抬手让戚子辽领着他们入座。
传了许久的宫廷御酒在这会儿终于是抬了上来,酒壶刚触碰绘着祥瑞的漆器桌案没一会儿落叶就直接拿了起来,揭开壶盖嗅到馥郁醇厚的酒香的那刻,他立时眉开眼笑了起来。
“嗯……酒还是温的,看来他们在外头站的也不是很久。”落叶将酒壶放回桌上是正巧裴青也收回了目光,两人偏头相视一笑,旋即又别开视线。
“这酒虽不是冷的,但你最好还是少喝点为好。”落叶低声对裴青说道,“毕竟你是个一杯倒。”
裴青闻言只轻轻嗤了一声,借着举杯的动作又朝萧子衿那看去,发现她不仅没动自己手边的那杯酒,反而还一直盯着丰县的那位县令,目光从最开始的惊愕缓缓结成了森寒的冰。
活像她现在看到不是族亲表兄,而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死敌。
“……”裴青又将视线转向金听闲,发现这人并没有觉得侯女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反而还在入座后笑语晏晏对萧子衿问好,也不知是真的缺个心眼,还是有意做不知。
见萧子衿面对金听闲的问好不作答,殿内诸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到了这里,裴青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提醒一句时,萧子衿便敛去了目光中的冷意,轻笑着举杯回礼。
只听萧侯笑问曰:“金大人,经年一别,不知近来可好?”
金听闲回以一笑,答曰:“承蒙萧侯挂心,臣下近来一切安好,内子前些时候刚为臣下诞下一位儿郎,家中喜气颇盛,这月十九是孩儿的百日酒,还想着请萧侯与萧御史来臣下家中,给臣下的孩儿取个小名呢。”
萧子衿与萧凭鹰对此也没说什么话,前者只是举起酒盏向金听闲致了致,便算作了恭喜,转而又问道:
“对了金大人,听澜表兄近来可安好?自从当年城门一别后,我同他传的家书在一年后也断了。”
“并州军务繁忙,与雒阳的书信往来也只余军政,若非此番回都,小妹怕是也无暇问起兄长了。”萧子衿似是全然没注意到殿中的气氛已然沉默的一样,向金听闲示意的语调虽委婉,在旁人看来却显得十分急切,“阿兄是出门远游了,还是……”
“你说他啊……”金听闲有意无意的往戚子辽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转而苦笑了一声,神情看着有些哀伤。
“他……”金听闲似乎是想直言相对,可言到嘴边却又有所顾忌,似是怕自己这话说出来会为自己招来祸患。
他看着萧子衿已经带了些急切的眼神,眸中似有暗芒闪过,叹了口气后道:
“哎……四年前家中出了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