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横,今时也只剩一对孤儿寡母,再起不能了。”
王言道:“可是……”
“老县丞无须挂心于此了。”裴青在时候道,抬手晃了晃手中的口供,“当时的卷宗已经写下了你当时的知情与否,这上面曰:‘小人为下臣,彼借权谋私之时,小人谨遵上命,坚守城门防备,故不知’。”
他放下口供,对王言道:“老县丞尽忠职守,在兵乱来临之际始终坚固城门防卫,陈云敬身为总领的县丞,却借权谋私,如此小人担当县丞,怎能服众呢?”
他边说着就边朝许临使眼色,对方会意后,对王言道:“话是如此,流程还是要问,王县丞,当日陈云敬借官职之便,私运钱粮至雒阳,此事你知否?”
王言也是个脑子会转悠的人,裴青和许临这么一对和,就是在告诉他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最稳妥。
于是他俯首在地,道:“下官当时奉命加固城楼防备,并不知陈云敬之事。”
答得好。
裴青的笔随着他最后一个字停顿,等待下一个问题。
许临也再次问道:“最后一个问题,王县丞说您后来能当上县丞,是在机缘巧合下得了县令的赏识,请问这个机缘巧合是因何?”
王言觉得这事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就直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当时芷县的匪兵打上来的时候,先前做的守备派上了用场,虽然贼寇使用了一些轨迹从薄弱处打入了城中,但好在守军跟进得快,才使丰县以最小的损失守住了城。”
“这也不全是下官一人之功,小人能忝居此位,靠的都是县令抬爱。”
话音落,裴青随之停笔。
他吹干了竹简上的墨迹,笑着问道:“王县丞,上来看一下口供吧,确认无误后,就请在下角签个名字。”
王言膝行至裴青案前,大致地看了一眼口供细节,他知道今天这场审讯只是个开始,所以许临二人不会立刻对他从严从重地问。
笔录拢共就这么几个问题,裴尉监的用语也十分简洁明了,一眼便能知会其意,是以王言看过后觉得无甚大碍,就接过裴青手中的笔,在底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退出堂中。
“你觉得如何?”
许临问道。
“我觉得人可真是复杂。”
裴青将笔录交给他,说道。
“陈云敬的确有亲自去镖局商量运粮之事,但在当时审问镖局的笔录里,其实并没有严格查问当时运送的货物中是否还包含了白绢和黄金,从始至终的审讯目的都放在陈云敬是否有亲自去过镖局,并声称有官府作保一事。”
“而最终的答案就是,‘县令问曰:嫌犯是否至?镖头答曰:是。县令再问:可用官权作保?镖头答曰:是’。”
许临面色凝重,道:“所以这就是为甚金听闲后面可以借此让林全倒台,自己上位的原因,他做事粗糙,甚至都没问明那镖运何物,只在乎陈云敬是否有去,好让他顶替其罪名,以至于让沿途郡县里安插的爪牙有了可以浑水摸鱼的机会。”
“那这个王言呢?那学子能有机会行贿,贿金又能在陈云敬不在时以他的名义收下,这其中少不了他的推手,还有镖局那边运送钱粮的名义也是,镖局总不可能不把要运送的物品账目给他看吧?这如何解释?”
“所以我才说这人很复杂。”裴青指了指王言的新旧口供,“陈云敬出面镖局时他的确在城门做守备,但他在供述中遗漏了一点,钱粮运输那可是大事,轻易做不了私人的生意,他说他忙于要事不知,但镖队要在防备森严时过关左右是躲不开他的。”
他抬眸看向许临,低声道:“许尉正,凭着这点,我们不妨换一个思路,把卖官鬻爵这个名义抛去,再来看这些搜刮而来的贿金,我只能想到有人在借机敛财,但目的不知,借粮米运往雒阳的贿金是否为实际数目也尚未可知。”
“再加上我们现在对陈云敬不再是以看犯人的视角去揣度恶意,是以他当时或许就不是借机运私粮,而是以丰县官府的名义往雒阳官仓里缴纳粮食,至于那些钱绢,他大概也以为是上位者都心知肚明的一些东西了,毕竟雒阳当年什么情况,我们也知道。”
“所以陈云敬无论是放在哪个观点上看,他都只是一个顶锅的名义而已。”
顺着他的思路,许临也缓缓地点了点头,顺着当时的轨迹接着说下去:“当年那个时候,陈云敬也不可能只忙于这一件事,他自然需要有人能帮他分忧,而当时能让陈云敬在百忙之中放心这一批钱粮的运输,并代替他做审查点数的人,只有在城门的王言!”
到这里他们的推演一切顺畅,但还有一点不解。
“可官粮缴纳都是要由县官带队亲自运往雒阳的,怎么会想到镖局呢?”
“这个就得等见过那镖局的人后才能知道了吧?”裴青道,“先传下一人继续问,我们目前一直都在做推测,但推测也不能定罪吗不是?”
他指了指刚才那个问题下的记录,上面写着:“正问曰:敬借权谋私,镖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