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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2 / 3)

“住持。”宋温陶开口。

老僧停住脚步,立在原处,看向宋温陶所在的黑暗。

宋温陶吹亮火折,火苗映亮她的半边脸。

老僧苍白的眉毛动了动,缓缓颔首,“施主。”

“您这是要往何处去了?”宋温陶问。

“朝廷办案,寻老衲来当个引路人。”老僧道,“年纪大了,腿脚不爽利,在崖洞上枯坐许久,歇足了才回来。”

崖洞?

宋温陶想起,出口处也有隐藏在上方的石室,位于山腰,被藤蔓掩盖着,能看到城外的景象。

当年大战,她与母亲藏身普渡寺。

后来战事吃紧,她们就成日坐在那里,看敌军围城,兵士厮杀。

“住持看到了什么?”宋温陶问。

“宋施主此番,是为何而来?”老住持问。

宋温陶立在明灭的火光中,沉默半晌。

“温陶姐姐。”沈小郎君走到她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袖,“我……”

他额上的白布,在爬上爬下,钻来钻去的时候被扯掉了,可是他方才才发觉。

宋温陶回神,张了张口,还未说话,忽而瞧见老住持拄着木杖,快步向这边走来。

老住持盯着沈小郎君的脸。

沈小郎君对上老住持的目光,悄悄地往宋温陶身后缩去。

“孩子,别怕,让我看看。”老住持蹲在他身前,仔细地看他额上的伤口。

沈小郎君被盯得不自在,藏到一边去了。

老住持站起身,看着宋温陶。

宋温陶不说话,从袖中拿出手串,摊在手心里。

“你,见过他?”老住持与寻常一样,动作缓慢,可周身宛若都变得凝滞,浑浊的眸中好似翻腾出深沉的暗色。

宋温陶不知,他对那位曾经在上京名噪一时,后来却被流言所毁的得意弟子,是何态度。

“是。”她轻声道,“在扶风郡南云寺中曾遇到。”

“如今呢?”

“云游去了。”

老住持不再言语,拄着木杖向前走去。

宋温陶跟在他身后。

很快,这一条昏暗的甬道就走到了尽头。

老住持抬手摸索机关,宋温陶忽然问:“住持,当年的事,是真的吗?”

老住持手一顿。

方才老住持问她,为何而来。

她沉默许久。

实则,为沈小郎君治伤,只是明面的借口。

她重返这普渡寺,只是想在佛祖前叩问,将母亲和他们姐弟二人一同毁去的,那场泼天的污名,究竟是无中生有,还是……

父皇当年来迎时,恰逢她午睡正酣,而母亲同那位高僧,共处一室,门窗紧闭。

母亲推门出来,正撞见守在门外,执剑而立的父亲。

“宋施主,其实当年之事,真与假,并不重要。”老住持道。

宋温陶神情微动,抬眸看他。

她瞧见老住持回过头来,一双温暖又深邃的眼睛看向她。

他苍老柔和的声音,在宋温陶耳畔响起。

“宋施主,他们二人……”老住持道,“曾是夫妻。”

宋温陶蓦然睁大眼睛。

老住持扣动机关,莲台转动,天光漏下。

宋温陶立在黑暗中,久久不动。

“温陶姐姐。”沈小郎君扯了扯她的衣袖,轻声问,“我们走了,那个人怎么办?”

沈小郎君还记得掉入河中未寻回的那人。

宋温陶回神,对了,傅迟晏!

她沿级而上,踏入光中,追赶拄杖而出的老住持。

“住持且慢。”宋温陶叫住他,“您在崖洞上,都看到了什么。”

“带刀内侍去追受伤的叛贼。”老住持道,“一女一男,拖着木箱,上了褚四爷的画舫。”

宋温陶眼眸转动片刻,躬身拜谢,“多谢住持。”

她抬步往外走,一仰头,忽而瞧见立在门外的谢桢。

宋温陶眼眸一亮,而后颔首垂眸,颊边笑意渐渐淡去。

“谢少尹。”她端敛眉目,躬身一拜。

“殿下。”谢桢回之一礼。

“可否劳烦谢少尹派人,将沈小郎君送回尚书府?”宋温陶道。

“自然。”谢桢挥手招来身旁随侍,嘱他将沈小郎君安全送回。

“外头不太平,殿下也……”谢桢道。

“我自行回宫便是。”宋温陶含笑道,“谢少尹公职在身,我就不叨扰了。”

宋温陶抬步走出大雄宝殿,谢桢独自一人立在佛前。

熏香袅袅,老住持亦拄着木杖向外走去。

跨过门槛前,他回头看一眼,唤一声,“谢施主?”

谢桢回神,在佛前上了一炷香,躬身三拜,回身缓步走出。

宋温陶坐在马车上,与赶车的车夫交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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