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颦颔首,放下手中茶盏,正襟危坐地回他说:
“多谢老师关怀,但不瞒老师,起初确实是有些困难,不过如今都已过去了,学生很好。”
她豁达而释然地笑了笑,可反观一旁的陆琛却仍是心有余悸地瞧了她一眼,反驳说:
“殿下说得是轻松,先是被人抓去了东厂内狱后又因那状纸在刑部大牢又呆了几日,您如今是云淡风轻,我跟太子殿下是差点急得没跳上房梁,都恨不得去狱中直接将您劫出来。”
他丝毫没保留地全盘脱出,当下便将身侧的许明葳吓得白了脸色,一脸关切地握住箫颦的手,很是后怕地捂了捂胸口说:
“怎地都进了东厂内狱?我听说那地方.....”
她说不下去地停住了口,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箫颦说:
“殿下可有受伤,可有不适?”
“没有。”
箫颦拍了拍许明葳的手,安慰的目光瞧着面前被陆琛吓坏了的许明葳道:
“他们未对我动刑,没事。”
“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即刻反驳说,思虑了须臾又接着道:
“来日殿下随我去观里拜拜吧,祛祛晦气。”
“好。”
箫颦欣然应下,转头却又见面前俩老头凝眸沉思,面色亦是说不上有多好看。
“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默了须臾的陆观摇头说,一旁的王谦亦是附和地点点头,顺手便捞了一块桃酥放到了口中。
“司礼监与内阁如今不对付,内阁以明家为首的三大世家更是貌合神离,如此一闹,文家是垮了,明家倒也好不到哪里去,剩个执掌礼部的周家,但司礼监搞出这番大的动静,必是想着捞好处的。”
王谦沉声说,面上是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可手底下却是半分没停,眼瞅着便将那桃酥吃得仅剩下了半数。
陆观急忙伸手去夺,一把便将那剩下的桃酥护去了一边,很是怨愤地剜了王谦一眼。
“啧,吃你几块桃酥都抠成这样。”
王谦没好气地嘟囔道,陆观瞥了他一眼没接着跟他计较,只是回眸瞧向箫颦接着他方才的话又说:
“明芳这狐狸脑子精明着呢,怀稀老夫不担心,倒是殿下得多多注意,依老夫拙见,他必是有别的后手要出。”
“学生记下了。”
箫颦颔首说,抬眸却又见着陆观一面沉思的模样,略有试探地又问:
“老师,可还有吩咐?”
陆观摇头,却是默默将脸转向了王谦那处。
“明策啊……”
他淡淡道,顺手又将方才拿走的桃酥往前推了推。
王谦回眸看他,正要应时却又听那人突然开口说:
“甜了。”
……
啊?
王谦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而陆观却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导致他没听清的缘故又重复了一遍道:
“甜了,这家桃酥做得没有之前好了。”
……
王谦彻底无语,看着旁侧同样搞不清状况的几个小辈瞬间便黑了脸说:
“我还道什么事儿呢,甜了就多冲两口茶。”
陆观撇嘴,摆了一副很是怀念又感伤的模样说:
“唉……今年人比去年老,今年花似去年新啊。”
王谦听不下去地皱起眉,很是不耐烦地摆着手说:
“别在这儿给我来这套酸的,棋还下不下了,不下我这就回了。”
他满是怨怼地道,可陆观却只眯眼笑了笑,又将那桃酥往回撤了撤,弯起了满是褶皱的唇角说:
“下棋下棋,来都来了,再让我上也赢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