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带了几万颗橡胶种子到英国,在皇家植物园的人造温室中经过精心呵护,大约有2000多颗种子发芽,随后,橡胶幼苗被送往斯里兰卡和马来亚。
当时,这两个国家的种植业都是以咖啡为中心,咖啡园主并没有认识到橡胶树的巨大价值,扎根亚洲的最初10年,橡胶树的种植主要用于科研。
一直等到十一二年过去,咖啡锈病爆发,整个南亚的咖啡种植业被摧残的风雨飘摇,出于填补空缺的需要,橡胶种植业在斯里兰卡和马来亚走上了快车道。
期间还有一名科学家亨利·尼古拉斯·里德利发明了连续割胶法,提高了橡胶树的可利用周期,为东南亚的橡胶业超越南美奠定了基础。
1905年,巴拿马的橡胶种植园中,出现了一种名为‘南美叶疫病"的橡胶树病害,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中,叶疫病在中美洲地区大肆传播,并且于1930年传到了巴西。”
冼耀文轻笑一声,提醒道:“注意时间跨度,1910年南美叶疫病正在美洲传播,但在那一年的上海,那些股民应该没有一个知道这个信息。
南美叶疫病的传播,让东南亚的橡胶业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在1905年到东南亚投资橡胶园,1910年第一次割胶正好赶上好行市。”
冼耀文从茶盘里拿了两个新茶盏,放在桌面上,“一个代表东南亚橡胶业,一个代表南美橡胶业。”
说着,他用食指在代表南美的茶盏边沿一弹,茶盏应声崩飞一块,“本世纪初,汽车工业快速发展,带来了橡胶需求的快速增长。
就说美国,1900年,内燃机汽车制造量不过一千有余,到了1905年,制造量飞升到2.4万辆,三年之后的1908年,福特发明了流水线制造工艺,进一步降低了汽车的生产成本,也加快了汽车的生产速度,由此刺激了汽车的需求,当年汽车制造量5.6万辆,次年1909年,12万辆。”
冼耀文从茶盘里拿了茶勺放在之前两个茶盏边上,“汽车轮胎是橡胶的需求大户,汽车的需求量直接关系到橡胶的价格,这个就代表汽车需求。
我刚才说1905年到东南亚投资橡胶园是个好生意,这一点有不少欧洲的商人发现了,当年东南亚新增橡胶种植面积大约23万亩,之后的五年,每年的新增面积超过42万亩。
由于汽车的需求一直在猛增,而刚种下的橡胶需()
要五年时间才能割胶,1905—1910年之间,橡胶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这也导致橡胶的价格从20便士磅,猛涨到149便士磅;
当时橡胶生产成本为18便士磅,即每磅的利润是131便士,五年7倍的利润,这种投资已经算是非常暴利。”
说着,冼耀文又拿起边上的茶巾,扔到地上,用脚踩了几下,变得脏兮兮才放到桌面上,“这个代表上海西商众业公所,由英国佬和美国佬创办和控制的证交所,兰格志的股票就是在这里上市。”
看着乌漆墨黑的茶巾,齐玮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乔治·麦克贝恩,英国佬,兰格志的老板,在上海大家都叫他麦边,他还有一个不太被人关心的身份,犹太人,在伦敦金融市场有一号的人物。简单来说,麦边是通过炒股和炒期货发的家,根本不懂如何经营实业。
实际上也是如此,兰格志1903年年底在上海设立兰格志拓植公司,主要经营橡胶种植园,并开采石油、煤炭,采伐木材等。说是这么说,这家公司当时是不是真在经营不好说,我的看法这是一家空壳公司,嗯,你可以理解为假公司。
1910年2月,兰格志的股票挂牌上市,发行价100两,刚上市就一飞冲天,到3月28日,涨到1600多两,一个月时间翻了16倍,钱捡起来不要太容易,陈逸卿心动了,他一个电话打给施典章。”
冼耀文做出打电话的动作,“典章兄,兰格志的股票俏啊,我们要不瞒着盛宣怀那个小瘪三,把川汉铁路的350万两投进去,我不贪心,翻一倍就退出来,我们二一添作五。
自打八国联军进来,除了满清和义和团,谁不知道洋人是好人,信誉没的说,投资洋人的股票一定能赚钱,施典章自然是满口答应。”
齐玮文忍俊不禁。
冼耀文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他们两个,我说回股票。到了4月,兰格志的股价再创新高,前面买到股票的人捂着不放,只见股价在涨,市场上却是买不到股票,没赶上的人急了,跑去伦敦交易所买橡皮股票。
外国资本见上海这么热闹,他们那叫一个急,跑去东南亚圈一块地,橡胶树苗还没种下去呢,迫不及待地将橡胶园资产注入上海的新公司,就这样的公司,股票照样有人买。
再说麦边,从四月开始,他就往外抛售股票,六月之前,他已经把股票清空,钱落袋为安。
玮文,光我说没意思,我们互动一下,你说说麦边为什么会把股票清空。”
齐玮文脱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