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些事都做不好?!”
怒火还烧到了孟九所在的小队。
“今晚守夜全由你们负责,绝不能松懈!”
“那边那个,睁大你的狗眼,要睡去坟地里睡,直接让秦人来带走你们的脑袋好了,到那个时候,你能睡一辈子!”
等赵人走了,刚才被骂的狗血淋头士兵终于忍不住和孟九吐槽:“什么人啊,不就是官比我们大,不就是会骑马吗,只会冲着我们发脾气,有本事和秦人干去,我们又不是骑兵,不会骑马怎么了。”
孟九不理解:“既然赵军不喜欢我们,也看不上我们,还接管了这里的土地,为什么不让我们回家?”
如果不是他们强行留下城里的韩人,还出去到处抓壮丁,孟村的人也不会被带走。
不是说这麻烦已经扔给赵国了吗?
那小兵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他们不想把我们扔回去?廉将军在北方修各种工事,一大部分的韩人都被调去当苦力了!而我们这些倒霉蛋,还得派出去驰援南边。”
他和孟村的人一样,都是被从南方的韩地强行征召的,“而且,现在南边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撕破脸皮之后,秦人估计都疯了,将南边的路全都堵死,现在回老家,我们就是送死,留在城里,他们赵人又不愿意养,可不是只有把我们赶出来。”
孟九懂了一些。
赵将说话是难听,也导致很多韩人士兵其实并不喜欢搭理他,令行禁止十分困难。
这反而是她的机会,于是,能言善道,又观察敏锐的孟九很快获得了赵人副将的信任,让她做了亲兵。
日后,这只来自北地的“援兵”,终于抵达了赵军的营地,此时,赵详已经带兵出战,孟九他们被交到了郑红的手里,第一日立刻出兵前往南边,支援已经出战的其他赵军。
郑红意气风发,带着红色面具,骑在马上,领着这一只援兵出兵了。
但走着走着,孟九却发现有些不对。
不仅是行军路线不对,赵军的一切行动都不对!
他们在界牌岭修筑了工事,借着地形的优势,完全可以在山上阻击秦军,而不是下山和秦人在河谷地形进行交战,这不是送死吗?
他们走的,也不是前去支援孟大等军的路!
赵详领兵南下阻击秦兵,而他们理应也是南下,前去支援。
但此刻,他们分明再朝着东边行军!
她忍不住找到之前送过好处的援军副将,软磨硬泡问出了一个令自己浑身如坠冰窖的结果——
他们不是去支援南边的,他们要从东边绕道之后再南下,然后横度丹水,绕到一个伏击山谷的后方,堵住秦人后撤的山路。
孟九:“可秦人并不会进入这个陷阱山谷,他们也不在山谷里……”
副将:“呵呵,不然你以为赵将军派出去的那两队韩人,是去做什么的?”
他们不是去白白送死,而是“诱饵”。
两个伍长,带着五十人的军队,就被送去前线当前锋,要歼灭秦军,怎么可能!
他们的作用,要将秦人诱入赵详准备的“山谷”之中,再由郑红所带的这支援兵,绕到敌人后方,封住山谷的后路,将其一网打尽!
秦人看不出来这可能是诱饵吗?
孟九没问,但已经成长了许多的她很快想明白了,秦人多半会以为赵军会依据界牌岭的地形,将决战战场放在界牌岭,而不是出来和他们在山下决战。
因此,也绝想不到在界牌岭之前碰到的小股赵军附近,还有赵详的大部队在等着埋伏他们。
他们只会追着这行走的军功和富贵,心急火燎的冲入赵详的死亡陷阱之中。
而哥哥和其他人的死活呢?
没有人在乎,因为孟大和战场上无数其他士兵一样,都只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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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
又走到悬崖边上了。
丁进一看,就觉得绝望。
这地方没什么大的官道,几乎都是小路,山路,他被咬伤的伤口已经包扎处理过了,还好暂时自己没什么尸变的迹象,但江陵显然不放心他,在他身上贴了个不知道什么符咒,反正总觉得自己后背随时凉飕飕的。
这里到处都是山丘,和邯郸的平原地形完全不同。
走到悬崖,意味着前面没有路了,前面没路,那就要绕路下去!他的脚上全是水泡,怎么偏偏这个死人脚上一点事都没有。
丁进怀疑对方有什么行走无忧符,但是舍不得给自己用。
江陵:“你以为符咒是大白菜?”
丁进:“对你来说不是吗?”
江陵不理他,只是看向远处的山丘。
丁进:“咱们走了这么久,怎么一个活人都看不见,这儿真的是主战场吗?”
这地方地广人稀,他们没有目标,胡乱寻找,还死了车夫,都不知道有没有跑偏,能看见丹水这条河,已经是走大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