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了捂左肩,感觉骨头应该是被撞碎了,疼痛像潮水一样不停地袭击着她的大脑。
她尽量保持表情的稳定。
项景没有在机场设伏,也许他曾经想过,但是权衡之下,他觉得自己要冒的风险太大了。对于他来说,脸面和前途比什么都要重要。他不想在垃圾岛上闹出任何动静,留下任何把柄。独自上机是一场豪赌,他什么都没有带,没有枪,没有刀,没有任何杀伤性武器——除了他自己。
他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他能够杀掉他们所有人,再若无其事地返回垃圾岛。
章驰走到了路雨对面的位置,这个位置可以挡住项景另一条去路。一个三角。现在他们四个人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
“你能够切换两种形态,变成天鹅,你的速度和力量都会到达极限,但问题是,机舱内部的空间太过狭窄,你一旦没有击中目标,收不回力,自己就会面临受伤的可能。变成人形之后,你的力量和速度都受到了制约,你觉得你打不过我。”
“你抓了周宇,然后呢?”
“我们有人,有枪,我们因为周宇投鼠忌器,你也没有办法将我们一网打尽。”
这是一个不太典型的人质被劫情形,通常情况下,当犯罪分子手握人质的时候,正义的一方会尽可能满足犯罪分子所有的要求,甚至还会出现谈判专家用自己交换人质的感人场面。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要挟的是一帮“犯罪分子”。
还是临时搭伙的那种。
除非项景脑子被驴踢了,否则绝对说不出口让其他人自己枪毙自己的诉求。
“你很聪明。”项景拖着周宇往机舱一侧挪动,直到后背抵住紧急出口旁边的舱壁,“现在我不想杀你了。放我走。”
章驰:“我们没想过杀你。”
项景:“我信不过你们。”
“叫雅瑟下降。”
在场唯一有闲的奇良跑去了驾驶舱,话很快带到,命令很快执行,飞机骤然下拉,在飞机下降到内外压差没有把舱门顶死的地步时,项景一手扯着周宇,一手推开了紧急出口的舱门。
天光大亮,随着一声爆炸般的巨响,狂风席卷进机舱内部,空调出风口喷出烟尘,奇良是唯一一个系着安全带坐在座位上的人,但门正好在他斜前方不远,他的头发连着冲锋衣的帽子被哗啦往后扒开,脸上的肌肉都被风流拍得乱了章法,他双手死死扣住座椅,但没了多久,一声尖叫之后,晕死过去。
路雨已经躲在了机舱最里侧的角落——这个位置最方便观察所有人的动向,她眼睛都快无
法睁开,手上的枪还架着,枪口对准站在舱门的项景。
此人身体素质真不是盖的,顶着狂风和压差站在风口,裸着上半身,一手抠住金属门框的卡槽,一手还能将周宇跟只小鸡一样扣在怀中。但现在,周宇已经没有了成为他掌中之物的荣幸,项景抬腿一脚,周宇一声尖叫,跟个土豆一样在地上滚了两转,最终撞进了路雨对面的另一个机舱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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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双手扒拉住机舱舱壁,竟然比奇良还有“骨气”,顶着狂风的摧残饶有余力地对着项景张口骂了一句,风声呼啸,章驰没有听清楚他骂的什么。
想必项景也听不清楚。
他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章驰就站在紧急出口舱门的另一侧,风吹得她左肩的骨头阵阵发痛,她竭力睁开眼睛,用快要将飞机舱壁的金属融化的力度扣紧一块凸起的卡扣,往舱门外看了一眼。
飞机已经下降到能够看见地面的地步了。
但还是非常的远。
反正从上面掉下去,一定能够粉身碎骨。
项景双手撑住舱门的门框顶端,风吹着他的头发和光1裸的上半身,他的肌肉线条带动着那些陈年旧伤跳动得深刻和纵横。
他精心打理的头发已经被狂风吹得乱了分寸,额前几缕下不听服从的黑发几近扎入眼睛,断裂的鼻骨还被皮肉和筋膜包裹着在他脸上努力靠拢。
在肆虐的狂风之中,他突然松开了手。
“哗啦”——!
站在舱门的男人没有被如意料之中被风掀翻坠地,两扇硕大的,比他整个人还要大至少三倍的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翅膀在他的背脊中央陡然展开,蓬松的羽毛在阳光和风中无遮无拦地掀动起舞。
他赤脚踩在机舱舱门底部,两手重新攀上舱门顶端,他的脚就在此时离地了,大得快要将正午的天光遮得分毫不露的翅膀带着他将舱门顶住,翅膀震动得像一场没有预警的小型爆炸。
“我改主意了,比起逃——”
项景的眼神是前所未见的阴郁,他下半张脸还有从鼻翼到下巴的斑驳血印,狼狈得像一条落水狗,声线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高傲。
“我还是更想要你去死。”
章驰眼角一跳。
他不是想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