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景双手撑住舱门的门框顶端,风吹着他的头发和光1裸的上半身,他的肌肉线条带动着那些陈年旧伤跳动得深刻和纵横。
他精心打理的头发已经被狂风吹得乱了分寸,额前几缕下不听服从的黑发几近扎入眼睛,断裂的鼻骨还被皮肉和筋膜包裹着在他脸上努力靠拢。
在肆虐的狂风之中,他突然松开了手。
“哗啦”——!
站在舱门的男人没有被如意料之中被风掀翻坠地,两扇硕大的,比他整个人还要大至少三倍的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翅膀在他的背脊中央陡然展开,蓬松的羽毛在阳光和风中无遮无拦地掀动起舞。
他赤脚踩在机舱舱门底部,两手重新攀上舱门顶端,他的脚就在此时离地了,大得快要将正午的天光遮得分毫不露的翅膀带着他将舱门顶住,翅膀震动得像一场没有预警的小型爆炸。
“我改主意了,比起逃——”
项景的眼神是前所未见的阴郁,他下半张脸还有从鼻翼到下巴的斑驳血印,狼狈得像一条落水狗,声线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高傲。
“我还是更想要你去死。”
章驰眼角一跳。
他不是想要逃。
他是想要……
展翅。
周宇瞪大眼睛指着项景:“操,鸟人!”!
她刚才吃的闷亏,现在也轮到他试一试了。
“砰!”
项景只觉得一股劲风袭来,脸颊骤然被千钧之力挤压得偏向一边,鼻梁是力量的最后
一站,他的鼻骨在一瞬之间被打碎?_[(,血从不堪一击的黏膜之中缓缓滚落,“啪嗒”就到了他的口唇。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一双褐瞳。
就在他身体上方,冷冷地将他看着,好像看一具已经死掉的尸体一样。
打碎鼻骨对于经过训练的人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但他的骨骼在变异时经过强化,他的骨骼硬得能比拟海金钢!项景脊梁冒出冷汗。这是女人的强项不是速度,是力量!他不应该在将她撞倒之后与她缠斗,他不可能杀掉她,她在近身作战拥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咚!”章驰挥手又是一拳。
项景硬生生又在左脸挨了一记重锤,他撑起手臂想要翻身,章驰右手挥拳,左手本能地要去按住项景的肩膀,但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左肩开始辐射到整个上半身,她的力量一边往项景的身体传导,一边被项景的翻身时带出来的忽上忽下的力量回震得整条手臂都开始颤动。
痛!
终于,这条手臂好像管不住闸门的水池一样,被项景的肩膀撞了回来,章驰右拳挥到了铺了地毯的机舱底部,空气中发出一声沉闷的来自金属板的痛呼,项景跟条鱼一样从她左手边的漏洞钻了出去,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化做了一团跟刚才一样的白影,最后能够清晰捕捉的只不过那两条细腿无法支撑住的灰色西装裤,“啪”的一声将尾巴甩在在了机舱舱壁之上,又很快地随着白影冲到了半空。
“砰!”
路雨的子弹射了出去,没有打中。章驰大呵:“别开枪!”
机舱内部的空间太过狭窄,项景的移动速度非常快,瞄准加扣动班机的时间不一定赶得上他移行换位的时间,最关键的是,太过狭窄空间的子弹弹射很难被精准控制。
如果无法确定击中目标——比如把枪抵到人的脑袋上,最好不要做这种可能伤到自己人的事情。
路雨听话地将枪放下,周宇和奇良拉着她往机舱最右边的角落猛冲——派不上用场的人最好不要站在最中央的位置,免得一不小心就成了肉弹和人质。
当然,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还没等周宇冲到一半距离,白影就冲着他的背撞了一下,周宇大叫一声,“噗通”摔在了地上,痛得龇牙咧嘴,项景在原地换回人形,他脚上的鞋子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甩掉了,他赤脚踩中周宇的胸口,把正要翻了个面正要鲤鱼打挺的周宇又踩了回去。
“你……大……爷的……”周宇口齿不清地对着项景开炮,“我……招你……惹你了我……”
项景没有回答他,在章驰冲过来之前,他将周宇单手从地上提了起来,右手扣住周宇的脖子,周宇身量比他矮,直接被他提得双脚离地,脸憋得通红,嘴皮子还在张,但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路雨机灵到家,同一时间将枪掏了出来:“你杀了他我就打死你!”
项景松了一点掐住周宇脖子的力道,周宇翻了一个生理性的白眼,又翻
回了黑眼珠白眼仁,他两脚终于触底,鼻孔翕张,嘴巴开到最大,大口大口地呼气吐气,还不忘眼泪汪汪地看向路雨:“呜呜呜呜呜我就知道没白疼你……”
路雨嫌恶地看了周宇一眼。
周宇闭嘴了。
他觉得有可能他再攀关系瞎矫情,路雨的子弹会先杀了人质再杀掉劫匪。
章驰收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