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掀落一地。
在桌前吃饭的两个人大骂了一声“我艹”,对他群起攻之。
很快,这场由两个人引起的战斗跟多米诺骨牌一样在顷刻间点燃全场,到处都是踩烂的鸡蛋,乱飞的餐盘,鼻血眼泪素质三连。
打了大概十来分钟,楼上的狱警出现,站在二楼走廊上朝一楼大厅的犯人大骂。
没有人听,架打得越来越凶。
狱警赶紧下楼。
餐厅里所有人乱作一团,进餐厅的门都被趴在地上的人形障碍堵死了,狱警拿着电棍狂敲大门,但满场的嚎叫和谩骂早就将这点动静淹没。
在这兵荒马乱之际,大厅突然传出一声枪响。
子弹穿过站在餐厅中间餐桌上的一个男人眉心,在后脑勺炸开。
满场肃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二楼站着的那个男人身上。
深蓝色的制服,纽扣和衣摆一丝不苟,面容冷峻,下巴坚毅,带着一双白手套。
手里驾着一把狙击步|枪。
枪口硝烟未散。
章驰将手掌放到床架上,从脑海里搜索、回味当时发生的一切。
黑暗、未知——“哐当”的一声巨响——肾上腺素飙升,之后呢?
战斗反应。
“咯吱”——
章驰感觉到手掌中的东西开始变软,掌心发热,金属床架在瞬间被按出了几个深浅不一的指印。
章驰猛地将手抽回。
真他妈的玄幻啊。
她伸出手,一点点摸着刚才像橡皮泥一样任人搓扁揉圆的金属架,发现热度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是坚硬冰冷的凸起和凹陷。
笔直的金属架变得丑陋扭曲,坍缩的部分摇摇欲折,连带着将整个床都往外偏落了一点。
章驰深吸了一口气。
她站起身,蹲在床边,手指贴到金属架上,来回试了十几次,终于把凹陷的部分抻平,但囿于技术有限,金属始终不能恢复到笔直状态,章驰往床上坐了坐,用力压了几下,再试着“手搓”了几次,直到感觉到床稳定性并没有太大影响了,终于作罢。
夜晚很快到来。
章驰躺在床上,想起了之前那个肌肉男的话——
“好奇你为什么会住到5楼。”
要是她没看错,他的手上,也有一个红色的印章。
如果是这样的话,五楼的单间似乎并不是随意分配的。
楼下是双人间,五楼是单人间,没有狱友,意味着什么?
还有,为什么狱警告知了周柯刑期,她没有?
是疏忽吗?还是有什么别的深意?
章驰想不出来。
很快睡着了。
***
六点三十分,食堂开饭,陆陆续续有人下楼。
食堂在监狱的地下,一共两层,下面那层楼是犯人用餐的地方,上面一层是狱警用餐的地方,-2楼是大厅,-1楼是包间,中间挖空,空高很高,站在二楼的走廊的任何一处,都能够将大厅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章驰来得不早不晚。大厅里已经坐满一半,餐食比飞机上吃的还差,主食是黄黄白白的糊糊,每人一个鸡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在她出现的那一刹那,许多探究的目光又落到了她身上,章驰抬起头,人群又收回了目光。
她状若无知,从层叠的餐盘中抽出最上面的一张,舀了一勺糊糊,拿了一个鸡蛋,接着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
吃到一半,对面走来一个人。
“你来得真早啊,”周柯放下餐盘,一屁股坐在了章驰对面的位置,“七点半才开课呢。”
章驰点了点头。
周柯压低声音:“昨天晚上狱警来找我了。”
章驰:“嗯?”
周柯:“让我以后不要没事跑到5楼去。”
章驰:“……”
周柯语气有点轻快:“是我老乡,人还怪好的。”
两个人埋头吃饭,周柯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整个人在座位上一弹:“诶,你知道你为什么是红章吗?”
听他的语气,这回好像他是知道一样。
“为什么?”
“因为你们5楼的都盖红章。”
章驰:“……”
周柯:“哈哈,干嘛这种表情呀。”
章驰无语冒烟。
周柯一拍脑袋:“哦,还有呢,你知道五楼都是什么人吗?”
章驰:“……?”
周柯说:“顶格刑期,五百年。重刑犯,永不保释,永不减刑!”
章驰:“你的意思是我要在这里关五百年?”
周柯说:“那哪能啊。哪有人能活五百年。”
章驰:“……”第一次,章驰觉得有人能这么欠揍。
周柯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干笑了两声。
“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