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0章
眨眼,二月过得悄无声息,三月就在不知不觉间来临。这段时间,师辞每日下下棋,练练字,过得十足安稳。她与徐妈妈傅伯以及绪止等人都熟悉了不少,说话谈天时的顾忌也少了许多。
这天,师辞才与徐妈妈闲话完,送走了人,刚预备喝点茶水润润嗓子,蓦地却有一人跌跌撞撞推开了她的门。师辞吓了一跳,惴惴回头。
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就贴着门边无力地倒了下去。
砭骨寒意在那一瞬间席卷而来。
师辞根本看不清来人的长相,但她就是知道,这个人是归遇。
“行朝!”
师辞心里慌张,脚下不免踉跄,几乎是扑倒在他身边。但再慌也不能失了理智,她顾不上膝盖的疼痛,着急先检查他的伤势。
白衣藏不了血,伤势一目了然。
共两处,一在左肩,二在左下腹。
肩上不过骨与肉,倒还好些,可腹部多脏器,若伤着..
师辞心尖一颤。
她不敢耽搁,借着衣裳被利器破开的缝隙,双手扯住用力将腹部那块的布料撕开。
血肉模糊的伤口落入她眼中。
只一眼,眼泪夺眶而出。
像是为箭矢之类的兵器所伤,伤口不算大但极深,差一点就是对穿。
师辞不敢多看,背手粗粗抹干净泪水,只管找来两条干净的布,先将他的伤口死死摁住。
伤口太深,若不止血,只怕神仙也难救他。但她到底不会太多医术,紧急止血还行,再多的也就不会了。
手上一刻不敢松,师辞转头唤绪止,想让他去把府医良尔找来。
可原本几乎时刻都在她身边待命的绪止偏偏在这时不见了踪影,任凭她怎么喊都没能把人喊来,连带着周遭一应婢仆也都不见人影。
眼见布条又快被鲜血浸透,师辞心焦不已。正想着办法,突然听闻不远处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脚步之后是傅伯略显严肃的呵止:“此乃靖国公府内院,还请诸位止步。”
“此言差矣,”回应傅伯的是一道陌生的声音,“越是内院越该仔细搜查才是,若让贼人惊扰了内院女眷,岂不是我等失职?”
察觉到局势不对,师辞忙闭紧了嘴,竖耳听着后续。傅伯似乎笑了一声,“副使大人这话倒有趣,莫不是当我国公府养的都是废物?内院闯进来个贼人都发现不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
“绪止!"傅伯没理那位副使的辩驳,冷声打断只管问绪止,“你一直带人守在这里,你说,可有见过副使大人要找的什么贼人?”
绪止不卑不亢:“未曾。”
“副使大人听到了?这里没有您要找的人。”“傅管·……
“副使大人!"就听傅伯蓦地拔高了音量,“您说您在搜查逃犯,却拿不出通缉令,依制便是不让您进我靖国公府大门都是在理的。小老儿看在您与我家大人同在朝为官的情面上做主开门给您行了方便,您搜了,查了,不说人影没见,就连您口中受伤逃犯身上落下的血迹都不见一星半点,足可以见我国公府清白。”
“这内院,没有我家大人的首肯实在不方便让外人进,还望副使大人易地而处,莫要把事做绝。毕竞您与我家大人未来的交集还很多,为了区区小事伤了同袍情分,值当不值当,副使大人心中自然有数。”
傅伯的话说完,很长一段时间外面都是静默的。师辞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手下按压的劲儿也不敢卸。
直到那位不曾谋面的副使叹了一声道:“傅管事所言在理,是我冒犯了。今日不巧,归都督不在,只好改日再登门向大人致歉了。”
“副使大人言重了,我家大人不会在意这些。”“都督不计较是都督大度,该有的礼数我不能少,傅管事莫要劝了,告辞。”
“那就辛苦副使大人,"傅伯语中带着几分客气的笑意,“绪言,送客。”
错乱的脚步声如来时一般响起来,一直等到彻底没了动静,这回不用师辞喊,傅伯便带着几个人过来。“绪止已经去请良尔了,"指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仆从把归遇搀扶上床,傅伯对师辞解释道:“也不知道小国公伤得怎样,不敢随意挪动太远,就先借姑娘的床榻用一用,姑娘见谅。”
师辞一直跟在两个仆从身边搭把手,闻言立刻摇摇头,“应该的,治伤要紧。”
良尔来得很快,带着半人高的医篓。
师辞自觉让出位置,良尔难看的脸色在看到明显已有凝血迹象的伤口时舒缓不少。
侧目看到两条浸满血的布条,明白过来,不由流露三分赞许,对师辞点了点头。
师辞看见勉强回了一笑,心思全在归遇的伤势上。良尔也知道事有轻重,随即收回视线,专心为归遇清创上药。
过程十分叫人揪心,傅伯见师辞紧盯着清创的每个步骤,被血腥吓得脸色苍白也不肯错过分毫,便上前贴心地替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