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府,是那个李栗没错了,不过此人机敏,我不好跟太近,他在午时二刻封城前,离开浔阳城了,看样子,好像是去了吉水县的方向。
“而且我去调查了下他之前所住宅子附近的人,探明到消息,李栗来浔阳城至少两个月,那栋宅子常有人住,有时候,李栗的马车还会出现在刺史府附近,特别是最近几天,格外频繁……”
欧阳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少顷,燕六郎退下。
欧阳戎凝眉:
“有卫氏提供帮助?会是哪方面的强援呢……所以说,这就是王冷然的自信源头吗……难怪今早一副欠打模样,这么有底气吗。
“这卫氏为了争夺江州道行军大总管的职务,倒是煞费苦心,连朝廷大局和江州安危稳妥都放在次要了……”
他在原地徘徊片刻。
面色露出思索,少顷,欧阳戎没有离开王府,转过身,去往某处闺院,来到闺房。
“大师兄怎么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佳人声音惊喜。
只见谢令姜从春闱帘帐中施施然走出,一副刚刚午睡醒来的模样,柔顺长发零散披肩,一双俏目留有几分慵懒迷糊,快步走去,自然牵起欧阳戎的手掌。
欧阳戎不禁笑了下,旋即,又认真脸色,嘱托道:“有事相求。”
“哦,没事就不来是吧。”她粉唇微嘟,眯眸瞅他,随后,又点头:“好吧,快讲。”
欧阳戎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师妹帮我走一趟,出城办件事。”
“去哪?什么事。”
察觉到欧阳戎严肃态度,谢令姜的起床气顿时消散,清醒了不少。
可她没等来回答,下一霎那,谢令姜感到娇躯被人轻轻抱住,谢令姜不由的身子软酥,俏脸晕红,就在她紧张与期待交加之际,
披在肩头的三千青丝被一只大手挽起。
欧阳戎半抱着谢令姜,佳人软瘫他怀中,欧阳戎翻手取出一根红绳,一边为她仔细绾发,一边正色说道:
“小师妹去趟吉水县,跟随王冷然他们,若是前方有重要军情,第一时间传回。其他人我都不放心,还是需要你去。
“不过你路上一定要小心,若有危险,不准强上,跑路为主,知道吗,别死要面子,安全最重要。”
他下巴搁在她青丝脑袋上,唠唠叨叨。
谢令姜默默听他啰嗦,巴掌大的芙蓉小脸艳比花娇,她有些情动,却努力压住:
“好,我知道……你说的,我都记着哩。”
二人对视了会儿,情难自禁相拥,温存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分开后,谢令姜红脸低头,先是整了整凌乱的胸襟衣领,旋即,似蹙似恼般的轻推了一下某人,像是嗔他悄悄作怪,可却眼波柔柔,哪里责怪他半分。
不多时,谢令姜换了一声白衣男装,红绳束发,佩剑出行。
欧阳戎默默目送。
待谢令姜离去,
欧阳戎忍不住低头,嗅了嗅肩头和手指。
后知后觉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兰花清香。
香,自古与女子挂钩。
这世上,其实只有两种女子香气。
一种是,你一走近,就能感到浓郁香气扑鼻的女子,纵使再美,也难免俗气。
还有一种女子,和她站在一起时,丝毫未觉香味,只有等她离开,你才后知后觉的嗅到一缕似有似无的暗香,佳人只剩背影,暗香浮动心头,令人怅然若失。
欧阳戎有些走神。
却忽然没缘由的想到,地宫里那道曾抱膝坐在长剑上的纤细倩影,
她是哪一种女子香气?
欧阳戎轻轻晃动脑袋,心生些许罪恶之感。
眼下,怎么突然想这种事情?
旋即,他垂目:
“要不要和小师妹说绣娘的事呢,一直把她蒙在鼓里不太好,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不过小师妹胸襟宽广,应该不是醋坛子吧……好吧,这句话当我没说……”
像是想起什么,他摇了摇头,出神自语:
“所以,到底要不要说呢……”
不由的心生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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