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草气的推搡着杨知非,“你凭什么不喜欢她?她是大学老师,她大伯还是当大官的,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杨知非面无表情瞪着她,任由她把白衬衣扯的皱成了大白菜,“老子只喜欢你,不行?”
李芳草被噎的险些演不下去了,想起自己被杨知非的父亲母亲轻视,眼圈都红了,把杨知非的头推到一边,使劲推着他,叫道:“我不信!你都是骗我的!你到处招蜂引蝶!你就是个混蛋!你去跟肖姝雪戴风荷结婚过日子去吧!”
吉普车此时已经行驶在了山路上,整座车都被李芳草和杨知非两个人的剧烈动作弄的摇摇晃晃,艾明伟六神无主,想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下意识的看向了简德强。
李芳草捶着前排司机简德强的座椅,愤怒尖叫道:“停车!停车!我不坐了!我要下车!”
简德强脸上的笑容挂不住,眼神一片阴霾,劝道:“弟妹,这里是山区,连个人影都没有,到处都是老虎豹子的,你可别闹了!”
“你管我那么多!你算老几!”李芳草泼辣的骂道,伸手去前排掐简德强的脖子,去晃他的方向盘,“我让你停车!停车!我不要跟这个花心大萝卜坐一辆车!”
吉普车在山路上歪歪斜斜的走着S形,艾明伟吓的赶紧去推李芳草,杨知非一边叫着“你别闹了”,一边去抓李芳草的胳膊,先把艾明伟给推回到了座位,又“无意间”频频打到简德强的胳膊,场面更加混乱了。
简德强实在是撑不住,再让李芳草闹下去,这辆车就得一头栽山沟里头,他紧急踩住了刹车,险险的在车辆要撞上山壁的时候停了下来。
李芳草麻利的打开车门钻了出去,杨知非立刻跟着跑了出去,肩膀上还背着他那个从来没有离过身的黑色背包。
“杨主任,你怎么也下车了?”简德强顿觉不妙,赶紧喊道。
杨知非充耳不闻,追着李芳草消失在山石和树林里面。
“你留在车上打电话叫人过来,我去追他们!”简德强面露凶相,从脚下的袋子里掏出了一把枪,又扔给了艾明伟一把。
艾明伟接过枪,不解的问道:“你拿枪去追他不是暴露了吗?等他哄好那个女人会回来的。”
简德强脸色阴沉,“你懂什么?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跟那个女人下车跑了!既然已经暴露了,赶紧杀了他,把东西抢走!”
仲春时节,山林里万物生长,草木茂盛,转眼功夫李芳草和杨知非都不见了踪影。
简德强拉开手枪的保险,沿着他们跑走的方向下车去找。艾明伟打开脚边的黑色手提箱里,普普通通的箱子里面赫然是一台精巧的移动电话。
“你们怎么还没到,目标带着东西跑了!”艾明伟冲电话没好气的嚷嚷。
话音刚落,车门猛的被人从外面拉开了,艾明伟茫然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杨知非那张严峻的脸。
他还没来得及叫喊,杨知非右手闪电般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从车里提了出来,狠狠的撞到了车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艾明伟眼前一黑,头上的血流了出来,模糊了他的眼睛,紧接着斜刺里飞来一棍,将他彻底打的昏死过去。
李芳草手里拿着从山坡上捡来的粗树枝,抖着手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艾明伟,面色惨白。
杨知非弯腰进车里,摸到了掉在座椅下面的枪,塞给了李芳草,将车载电话拆了下来,看电话只能单线跟设定好的号码联系,便扔到了山下,拉着李芳草一头扎进了密林之中。
远处的简德强隐隐约约听到一声沉闷的撞击,顿觉不妙,立刻拔腿回来,只看到跟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艾明伟。
他又惊又怒,正打算去追的时候,几个同伙已经跑了过来。
杨知非拉着李芳草往山里跑,荒草丛生的山里没有路,尖锐的树枝和野草划破了两人的衣服,越往山里跑,越没有人的痕迹,无数大树像巨人一样耸立在山坡上,遮天蔽日的挡住了阳光,地上满是交错纵横的树根,才下过雨的地面布满了湿滑的苔藓。
李芳草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在地上,被杨知非眼疾手快的拉了起来。
“他,他死了吗?”李芳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惧,抓着杨知非的手颤抖的问道。
杨知非明白李芳草在怕什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是无论如何也经受不起杀人的负罪感的,哪怕这个人是坏人。
“他没死,就是昏过去了。”杨知非抱着颤抖的李芳草,在她额头温柔的亲了一下。
李芳草含泪长长出了一口气。
两人在原始山林里艰难的走着,李芳草走了一会儿后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任由杨知非拉着往前走。
“他们不是你的同事吗?”李芳草心惊肉跳的问道。
杨知非摇头,面容冷峻,“那个姓简的在我们单位工作了好几年了,我没进单位的时候他就在了,不是被策反了就是潜伏多年的钉子,那个叫艾明伟的是他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