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大婚还有五日时,沈黎砚如期盼到了沈立恒的到来。
车驾在盛京五十里之外的远郊时,沈黎砚便已策马前去相迎,父女俩长久未见,见面之后自是相拥而泣,喜不自胜。
隋敬之有重要军务在身,虽遗憾不能前来参加她的婚礼,却是托父皇带来了贺礼,当然也包括了西凉很多旧友的贺礼。
毕竟是曾经的太子,如今的世子,西凉作为娘家人,定然不能太寒碜,归砚城、即墨城、宁川城自是来了不少旧友。
也不知父皇从哪里拉来了这么多王室成员作陪,其中竟还有常年云游在外的表兄薛流光。
他是二叔公独子的嫡长子,不想着继承国公府的爵位,却整日里与他的狐朋狗友吟诗作赋,学那竹林七贤放浪形骸于山野之间。
薛流光这个样子,肖似不争不抢万事随缘的表舅,二叔公没辙,大骂他忤逆不孝,丢尽薛家颜面,无奈之下,只能任由了他去,将爵位传给了聪慧绝伦又志在庙堂的二表兄薛明谦。
薛流光风度翩翩地走向沈黎砚,那疏朗旷达而又自信从容的洒脱模样,硬是将他俊美如画的容颜挤占得所剩无几。
他眼中带笑又风华内敛,雍容华贵的气韵之下又难掩秀雅慧伦的风姿,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他都更像母后薛素。
小时候,他最爱撒娇卖萌,每次都会将母后逗得开怀大笑,不过每每这个时候,也是她最讨厌他的时候,因为他抢走了只属于她的宠爱。
这导致她经常会在母后看不见的地方故意找他麻烦,不是将他在御花园爬树掏鸟窝的恶行告诉母后,就是将他溜去野外骑马的行踪告诉二叔公。
当然,这些都免不了被得知消息的母后和二叔公一顿责罚,经历得多了,他自是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但他很是聪明,不会选择硬碰硬,而是时不时会拿一些好吃好玩的东西讨好她。
长此以往,她便渐渐成了他的狐朋狗友,甚至在很多时候还会帮他把风放哨,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才慢慢开始喜欢跟男孩子一起玩的。
随着日渐长大,与她相处甚密的薛流光,自是慢慢知道了她是女孩子的事实,母后得知此事后,特意找他长谈了一次,他虽然不羁,却也并非不知轻重之人。
自那以后,他便不怎么带她出去游玩了,之后两年,便听到他独自出门游历的消息。
临行前,他还特意去看了她,说以后她若实在嫁不出去,他就勉为其难做她的皇夫。
沈黎砚自是不会将他的玩笑话放在心上,但现在想来,年少时的那段岁月却是那么地自在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