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北方有六镇大将军屠方道坐镇,自有百万大魏军卒戍边,蛮族来势汹汹,却也不足为惧。”
陆玄楼淡然说道:“至于楚人,积贫积弱多年,此刻图强,为时已晚,更是不足为据。”
“在东荒这片土地上,有资格被我大魏视为敌手的,唯有东荒仙门了。”
两人随意交谈,全然不将蛮族与南楚放在眼中。
黄昏时分,留太子陆玄昭在府中用膳后,便有宫人匆匆而来。
“陛下有旨意,请太子殿下与蜀王殿下入宫一趟。”
太子陆玄昭与陆玄楼并不敢耽误,立刻动身前往皇宫。
行至半路,天空突然暗淡,温度急转直下,边有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等两人来到皇宫,已是银装素裹。
夕阳落下,夜幕张开,勤政殿灯火摇曳,魏帝数十年如一日,永远埋头苦干,沉浸在数不胜数的奏折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将桌案上的奏折清理一空,魏帝陆啓揉揉昏昏沉沉的脑袋,打开窗户,冷风倒卷而入,整个人也清醒许多。
魏帝陆啓走至陆玄楼身边,神情玩味,目光尤为精明,似乎能洞穿一切秘密。
“数日不见,我儿竟有龙威。”魏帝陆啓淡笑出声。
太子陆玄昭骤然惊心,忍不住看向陆玄楼,思绪百转千回,揣摩魏帝此话心思。
“神墟之中,儿臣侥幸得一桩造化。”
陆玄楼回答说道:“此造化乃真龙真凤骨血孕育而成,夺取造化之后,儿臣便身负龙威。”
“玄楼,慎言!”
太子陆玄昭皱眉出声,大魏身负龙威者,该是魏帝陆啓一人而已。
“无妨!”
魏帝陆啓笑道:“身为大魏皇子,身上没有几分威势,如何君临天下?”
“不知父皇召儿臣过来,所谓何事?”陆玄楼问道。
“你我虽是君臣,却也是父子,难道朕没事就不能和你们说说话吗?”
“你我父子不似父子,你们兄弟不像兄弟,尔虞我诈,更像是仇敌,这一切都是朕的过错啊!”
魏帝陆啓唏嘘说道,为了让大魏后继有人,为了不让大魏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魏帝陆啓纵容诸皇子明争暗斗,将那一份血脉情分也彻底磨灭了。
太子陆玄昭沉默不语,魏帝陆啓所言不假,心高气傲如他,也不屑遮掩。
要么成龙,要么成鬼!
比起晋王陆玄成,太子陆玄昭也不遑多让,倒是陆玄楼,有心求道长生,对于权利之争,兴致缺缺。
看着陆玄楼若无其事的模样,魏帝陆啓暗暗摇头。
大魏诸皇子之中,唯有太子陆玄昭、晋王陆玄成、蜀王陆玄楼可堪当大任。
陆玄楼城府深厚,手段极为高明,骨子里透露一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气质,神墟之事,便是最好的证明。
然而陆玄楼一心求道长生,对于权利之争一直兴致缺缺,帝王不贪恋权势,便要大权旁落。
因此魏帝陆啓觉得,此三子中,以陆玄楼最具帝王之气,又以陆玄楼最缺帝王之心。
“明明是朕最钟意的人选,偏偏不让朕如愿,玄楼啊,朕真不知该如何说你!”
魏帝陆啓唏嘘出声,陆玄楼不动声色,太子陆玄昭神情却是精彩万分。
这么多年以来,诸皇子之中,还是有人头一次得到魏帝陆啓的肯定,一念至此,太子陆玄昭心情也沉重起来。
那怕知道陆玄楼无心帝位,太子陆玄昭也不得不将陆玄楼视为死敌。
魏帝手段,绝非常人可以揣摩,只要魏帝陆啓愿意,不管陆玄楼是何种心思,都会被魏帝强行摁在那张龙椅之上。
看着太子陆玄昭患得患失的模样,陆玄楼无心辩解,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怀疑一旦产生,真相也就不重要了。
“好了,还是说正事儿吧!”
魏帝陆啓行至桌案,拿起一封请帖,越过太子陆玄昭,直接递给陆玄楼。
“东荒神殿千年大典在即,莫惊春亲自送来请帖,请我大魏武夫观礼不周山!”
“这种时候?”
陆玄楼皱眉说道,神墟之中,他屠戮无数仙门弟子与江湖武夫,可谓血海深仇,无论怎么看,东荒神殿都没有道理请大魏武夫观礼不周山啊!
陆玄楼疑惑问道:“这其中是否有诈?”
“莫惊春是纯粹的武夫,也是真正的君子,做不出卑鄙的事情来。”
魏帝陆啓笑道:“朕已向莫惊春表明心意,朕欲覆灭仙门,让大魏王朝独尊东荒。”
“东荒神殿千年大殿,七大仙门齐聚一堂,更有外域来人,声势之浩大,令人难以想象,所以莫惊春送来请帖,要让朕知难而退。”
魏帝陆啓继续说道:“听闻朕的儿子大杀四方,莫惊春心中难免好奇,也想见见,所以这份请帖是送给朕的,也是送给你的。”BIqupai.
“那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