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令手指不由渐松。
是啊,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老东西眼光毒辣,一眼就帮他相中了宋悦意,用了手段帮他订下婚约,是他自己没有把握住。
“那个陈兰雪是真心喜欢你,现在也只有她愿意帮你,说不定还能帮你开罪。你若还想有将来,我们一家就必须得好好的。如果我们死了,你就得背上杀祖母弑父的骂名,且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庆哥儿。”谢老夫人见他松动,就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谢璟令犹豫了。
“令儿,你不能被这个老毒妇给蒙蔽了。当年她就是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骗我,才毁了我一辈子。如今又毁了你,还想毁了你的儿子。今日她必须得把庆哥儿交出来,否则我定一刀一刀凌迟了她,就不信她不交人。”
穿着一身干净布衣的芸娘出现在了门口,腊黄的脸上尽是恨意。
躲在柜子后面的谢晋蓦然见她,整个身子一震,“芸娘……”
已经缓过神来的钱氏听他呼叫,忽然就怒从心上起,扑上去就一阵撕打,“你还喊,我叫你喊,叫你喊……”
谢晋忍无可忍,一拳把她打出老远,恰巧被闻声赶到的谢安晴看到,她哭着去扶钱氏,“娘,叫你别过来。你管他们是死是活做什么……”
钱氏与她抱头痛哭。
芸娘根本没有看他们一眼,已走到谢老夫人面前,“令儿,这老毒妇擅长以人为要胁,当初送走我不杀,也就是为了控制你。如今她送走庆哥儿,还是为了控制你们父子。与其痛苦的活着,宁愿死,也不能再如了她的意。”
她从袖底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刀就划在了谢老夫人的左脸上,咬牙切齿道:“令儿若对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动手为礼法不容,那我呢?你们一再害我辱我,我可有资格凌迟了你们?”
谢老夫人脖子被谢璟令掐住,除了惊惧和挣扎,根本就逃脱不了。只能恐惧道:“阮氏,你怎么在这里?”
谢璟令也有些奇怪,当日他被太子押入大牢的时候,她说她要去找仁怀,然后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和仁怀在一起,为何现在只她一人?
谢老夫人一脸的鲜血,让紧守在旁的吴妈妈彻底晕了过去。
芸娘尖利笑着落手又是一刀,“老虔婆,你以为你派人杀我就杀得了我?我一定也会让你尝尝锥心彻骨之痛……”
谢老夫人痛得惨叫连连,“阮氏,你折磨我一个老太婆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杀了我……”
芸娘一刀从她在右肩落下,一直斜划至左下腹,只伤及皮肉不致死见血之伤,“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了你?你在我身上作的恶,岂会让你轻易就拿命还了?你若还敢嘴硬不说庆哥儿的下落,稍后我一定要让你看到你最心爱的儿子如何被我折磨至死……”
谢老夫人疼得浑身打颤,“我可以说,我只求一个痛快……”
谢璟令收手,芸娘收了刀。
谢老夫人痛苦地喘着粗气,“庆哥儿已被陈兰雪接走,她说会帮庆哥儿找一户好人家送了,至于被送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眼看她亦只能苟延残喘,芸娘含泪推了推谢璟令,“你是逃出来的,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你快去找陈兰雪,一定要把庆哥儿找到。”
谢璟令此时已回归理智,亦发现今日之事顺畅得不可思议,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担心道:“我走了,那娘亲呢?”
芸娘泪如雨下,“好孩子,都是娘害了你。你也是命苦,这辈子遇到的为何都是些歹毒之人?家里的亲人也就罢了,遇到的女子也都不善,陈兰雪虽然喜欢你,害起人来比这个老毒妇不会差。你快点去……”
她话音未落,门口已传来了说话声,“芸娘,本王好心送你过来让你了结心愿,你怎么可以又起了私心要放你儿子逃走呢?”
众人惊惧望去,却是一身锦绣黑袍的周朝晏踏着自在惬意的步伐带人走了进来。
“齐王?竟然是你?”谢璟令下意识挡在芸娘身前。
周朝晏朝屋内四下扫视了一眼,眉眼清透,“不是我,你还以为能是谁?总不会是太子这般好心放你回一趟宅子让你找这些算计你的人的麻烦吧?”
谢璟令眯着眼,“我出来时没人为难我,宅子外面护院没有,阿贵和阿福都不见踪影,难道他们都被王爷给收拾了?”
周朝晏轻描淡写道:“岂止。包括你的母亲和谢仁怀也是我从崔氏派的人手底下救出来。还有你亲爹布下的人手一并都被我给清理了,否则哪能让你如此畅快的一解心头之恨?”
谢璟令瞳孔收缩,“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朝晏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谢璟令盯着他乌眉黑眸清贵俊秀的脸面,想起初初与他在江扈见面时的情景,闭了闭眼,冷声道:“你别以为拿这些恩惠就可以让我说出那个人的秘密。除非你能答应我两件事,否则一切免谈。”
周朝晏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你且先说来我听听。”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