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居高临下道:“既然太子也不想伤了和气,那一切就按不伤和气的规矩来,而不是让贵妃一再挑起事端!”
林贵妃没想到赵皇后今日会如此强硬,她也不甘示弱道:“不是我要挑起事端,不过是为了维护皇家声誉罢了。”
“皇后不愿齐王再受罚情理之中,我也是担心日后事情被其他朝臣知道后诟病,不如趁此机会让齐王将功补过。想来大魏那边同意和亲的事已八九不离十,我希望到时候齐王能亲自送睿嘉过去,顺便再把宁王接回来,一举两得,也算是大功一件。”
她这个提议合情合理,公主和亲出去,本来就需要一个亲王相送。
可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逼迫的意味就变得非常明显。
宋悦意不知周朝晏是否会答应,忙朝他看去,心里希望他能拒绝。
哪料周朝晏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送睿嘉去和亲,就算贵妃不说,我也会自动请缨。”
林贵妃和太子迅速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的欣喜之色一闪而过。
皇帝见他们商议得还算和气,心下甚慰,颔首道:“朝晏,你身为皇室王孙如此有担当,甚好。不过在定下此事之前,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父皇。”
周朝晏问:“什么事?”
皇帝沉声道:“你今年也是二十六的人了,从备嫁再到你回大梁差不多要到年底,这一磋砣又是一年,父皇的意思等你完婚了再出发。皇后,今儿你回宫拟个名单出来,近几日就准备给他选妃的事宜。”
赵皇后深深看了皇帝一眼,想从他的眉宇间看出什么端倪。
结果皇帝朝她眨动了眼睛明显有深意,似有所悟,多年平静无波的心底里微微一热,便道:“皇上说得在理。朝晏,你选妃的事不能再拖了,稍后母后回宫就给你定几个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找个时间就选妃。”
周朝晏皱眉,“此事不急,等把老六接回来了之后再说也不迟。”
皇帝沉声道:“这么多年来每次给你选妃的事你都说不急,好吧,既然你以国事为重,朕也就不勉强你。”
他转而看向宋悦意,“宋姑娘,你可知朕今日召你进宫所为何事?”
一直都娴静立在那里的宋悦意礼了礼,“臣女不知。”
皇帝呵呵一笑,“自朕知道你就是曾退过婚的宋悦意后,就知你的婚事日后不太顺遂。朕可不想让宋大人作难,决定干脆为你指婚,想必朕的旨意一下,也没哪家公子敢拒绝。”
周朝晏转目,微微扬起的眉压在华光溢起的眸子上。
林贵妃和太子面面相觑,皇帝今日把宋悦意特意叫来御书房就为了给她指婚?
难道要把她指给心悦于她的周朝晏?可是又不像,明明刚刚都还要为他选妃。
而且一个退过婚的女子,哪里有资格嫁入皇家?
两人有些摸不清头脑。
宋悦意心里一颤,心脏无故开始“砰砰”乱跳,她强自镇定着敛目一礼,“臣女本就有错,圣上厚爱臣女受之有愧。”
“伪造身份的事全是齐王一人的错,与你无关,不必有愧。”皇帝振振有词,“你父亲身为礼部尚书,不仅主持会试为朝廷选拔人才,马上睿嘉公主和亲事宜也需要他尽心尽力。他为朕分忧,朕也当体恤臣下。正好朕瞅着哲言那小子对你颇为有意,想必不会介意你曾退过婚的事,朕倒有意为你们二人指婚,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虽然在问着宋悦意,实则眼角却瞟向周朝晏。
宋悦意大骇,却不敢把拒绝的话说得太僵硬,只是委婉道:“圣上,臣女与申九公子自小到大总共见过三次,其中两次他就对臣女动了粗。臣女怕日后……”
太子畅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道:“哲言那小子就那德性,越是上心越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宋姑娘不必介意,日后我一定叫那小子温柔点。”
说完,还特意看向周朝晏,之前他说喜欢宋悦意,眼下她被指了婚,看他如何喜欢。
周朝晏好似没看到他的幸灾乐祸般,恰好这时窗外的一缕日光映在他乌黑的眉与瞳,一时竟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赵皇后已接口直言道:“这个婚皇上不能指。刚刚朝晏已经说了,他就是因为对宋姑娘生了情愫才为她伪造了身份犯下错事。皇上若把她指给哲言,岂非让朝晏白忙活了这么久?”
宋悦意一听这句话,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中了般,怔了怔,同时忍不住朝身侧的周朝晏瞄去,发现他也正侧目朝她看过来。
两人眸光甫一相遇,似是暗夜里一道欲透未透的光影闪过,刹那击中人的五脏六腑,直往四肢百骸里乱蹿。
此时皇帝已不经意道:“朝晏说选妃之事不急,而哲言那小子急得很,朕也是顺势而为。”
周朝晏哪不知帝后在一唱一和,按住心里的无奈咳了声道:“父皇母后,选妃的事不是不急,而是不用。因为……儿臣自始至终就只喜欢宋悦意一人。既然心有所属,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