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孤寒夜,对影成三人。
两年前的场面似乎倒转了过来,记得当初叶小川受伤的时候,从天山到须弥山这一路上,饮食起居都是云乞幽负责,叶小川伤势好了一些之后,也都不动手,在旁边老神在在的做着最高的指挥。
今夜不同了,叶小川将云乞幽按坐在一块岩石上,堆了一堆烂木头,将旺财一脚踹到木头旁边,让它去点火,只要是吃的,旺财就特积极,嘴巴一张,一个火球就吐了出来,噗嗤一声火焰就照亮了整个思过崖。
叶小川则是开始对两只肥兔子下手,很利索的就洗剥干净,用细树枝撑起来,熟练的在上面涂抹香料,然后双手开弓,上下翻飞的架在火焰上烤。
一边烤着兔子,嘴里还一边不停的和云乞幽说的话,憋的时间太久了,都快无聊的要死了,今天总算抓到一个活人,不说个海枯石烂天崩地裂,他是不打算放云乞幽走了。
云乞幽坐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很少说话,她喜欢听叶小川口沫飞溅的乱侃,天南海北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他都能说的头头是道,但好像没一句是真的。
听了一会儿,云乞幽就道:“这两年你在玄婴那过的好吗?”
声音很轻,很慢,但好像又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的话。
叶小川没有听出云乞幽口气中的那些复杂的感情,大大咧咧的道:“当然不好,你当初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受苦,自己跑回苍云享福,你知道我这两年在玄婴的魔爪下是怎么熬过来的?”
云乞幽的柳眉微微簇起,她并不觉得玄婴会虐待叶小川,毕竟玄婴治好了叶小川的伤势,没理由折磨叶小川的。
她道:“你少骗人,玄婴不是把你的经络给重塑了吗?你怎么还说她对你不好?”
叶小川撇嘴道:“我体内经络重塑,和她老人家关系真不大,这两年她对我唯一的贡献,就是每天一盆冷水将我从寒冰玉床上浇醒,我每天还得给烧饭做菜,口味稍不合心意,对我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摸摸我后脑勺,都凸起了一大块,这都是被她一巴掌一巴掌打出来的。”
他真拉着云乞幽的手,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摸了几下,云乞幽也真的感觉叶小川的后脑勺有微微凸起的迹象。
当然,云乞幽也不会相信这是被玄婴打出来的,这估计就是世人常说脑袋上长反骨的家伙。
叶小川说到玄婴那叫一个伤心,口沫横飞的开始讲诉自己这两年来在玄婴手下的悲惨生活,说到伤心处,不禁潸然泪下。
总结起来就一个字,惨。
人的感情是世界上最玄妙的东西,可以无缘无故的在瞬间爱上一个人,也可以恨一个人几百年,玄婴不懂感情,在挖心修炼亡灵法术之前,她就是一个忠诚的修仙者,比以前的云乞幽还忠诚,所以玄婴是一个悲哀的存在,纵然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却从没有体会到人类情感的酸甜苦辣。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开始学着怎么说谎,学着怎么欺骗别人,学着用一盆冷水去浇叶小川,学着一切可能与人类感情有关系的东西。
在叶小川讲诉自己悲惨经历的时候,玄婴其实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山谷里。
太古神树下,玄婴仰着脖子望着这棵参天大树,她当然知道这棵树的存在,也知道这棵树的名字在很久以前叫做椿,西南死泽有一棵,北方黑森林里也有一棵,在南海的天涯海角其实也有一棵。最大的是死泽的那一棵,已有万丈之高,存在超过百万年之久,比一座山还要宏伟。
至于眼前的这棵大椿树,只有千丈高,小树苗一枚。
周围几百只灰毛猴子也不叫唤了,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那个被叶小川视为臭不要脸的臭猴子,此刻也不举着它的血魂幡耀武扬威了,瑟瑟发抖的趴在雪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忽然,一道巨大的阴影从太古神树上方轰然坠落,狠狠的砸向了玄婴。
玄婴也没有任何动作,身子就消失了,再出现时,她已经在了半空中,面前是一头长着白毛,足足有十几丈高的巨猿,目光凶狠,八条巨大的手臂仿佛有移山填海的威势。
“小土,多年不见,不认识我了?”
玄婴语气很平淡,像是在和一个老友对话,八臂灵猿却是怒吼一声,一条粗大的巨臂狠狠的砸向虚悬在自己面前的玄婴。
玄婴这一次没有躲避,右手握成拳头,同样一拳轰出。
巨臂与小小的拳头,就像是须弥与芥子的差距,一声巨响,小土庞大的身躯砰砰砰向后连退七八步,而玄婴也不好受,身子直接被小土的一拳震飞了至少十几丈,这才稳住身子。
玄婴淡淡的道:“不愧是八臂灵猿,力道果然刚猛,如今人间残留的那些洪荒巨妖,能胜得过你的,也就黑水玄蛇,烛龙,极北吞天兽,深海妖龙这几个而已,只怕你的老朋友九尾天狐妖小夫,都不是你的对手。”
小土八条巨大的手臂捶打胸膛,口中咆哮不止。
玄婴能听懂它的意思,道:“我来此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老朋友了,就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