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当号角在大营吹响的时候,整个大营都动了起来。
有敌袭!还是夜袭!
各帐不敢点灯,也不知来的敌军有多少,怕亮灯反而暴露了。趁号角吹响整个大营的时候,众将士摸着黑严阵以待。
很快,趁着敌人摸不准状况,把一队准备烧粮草的敌军给捉住了。
谁也没想到昨天上午才鏖战了一场,以为要休整几日,没想这西戎和蕃厥夜里就偷摸过来了。
众人恨恨地踢着被围在中间的十数个敌人。这一身黑,挺能耐啊,偷摸来夜袭了。
赵广渊冷冷地看着,也没有阻止,问一旁的方胜,“派人去城墙那边看过了吗?”
方胜点头,“看过了。已增添了兵力。”
“怎会出这样的纰漏!”
方胜有点不敢看他,“这会正是最困顿的时候,敌人又是从视野盲区偷跑过来,用飞钩登的城墙,一时不查……”
赵广渊冷冷地撇了他一眼。
在场的将军校尉看着这样的越王,吓得大气不敢喘,没人敢为元帅说一句好话。
赵广渊扫了方胜一眼,方胜爱军,视众将士如同袍,但有时候未免心肠太软。
“今夜城墙守卫将士,但凡还活着的,待天明受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王爷,这惩戒会不会太……”过了。
毕竟谁也没料到敌军会这么鸡贼,才大战了一场,夜里就搞夜袭,还是在人最困的时辰。
但在越王冷冷的目光注视下,方胜又吞回了要说的话。
见他知趣,赵广渊收回目光,又说了一句,“今夜阵亡的守城士兵,抚恤银加倍。”
“是。”方胜松了一口气。在场的众位将军和校尉也松了一口气。
有赏有罚,挺好的。今后怕是没人敢再懈怠了。
待众人把十来个敌军押下去之后,赵广渊扫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将军和众位校尉,“今夜对于我军来说,是个教训。这告诉我们,敌军不达目的必不会罢休,攻势只会越发猛烈,我等不可一日一时松懈!需时刻警戒!随时准备战斗。”
“是!”
赵广渊很满意,又道:“朝廷要我等函谷关众将勿必把西北大门守住,但只守不攻反而让敌军以为我等畏战。本王问你们,可畏战?”
“不畏战!”
“杀,杀,杀!”
“去他娘的畏战!老子现在就带人去烧了他们的大营!”孟彦叫得最凶。
在场众人也都群情沸腾,他们流了多少血,挣了多少军功才换来今天的职位,何时畏战过!
当赵广渊说要带一支队伍前去夜袭,以牙还牙时,众将纷纷请战。
赵广渊扫了一圈,点了路夜、江环、展骞、并两位年轻的校尉。又从他的亲兵里挑了十来位,伙同方胜挑出来的一支队伍,共三十五人左右。
没有被选中的人还有些遗憾。
见越王要亲自去,方胜吓得拉住他,但赵广渊说他想亲自走这一趟。众将没拦住,只好眼睁睁看着他带着队伍走了。
方胜忧心忡忡,越王要是出了事,他要如何向皇上交待。
有人觉得越王出风头,一个征西大元帅亲自去搞夜袭,未免有些不理智,而更多人则对越王越发欣赏。这才是他们想要的将领。
魏佐在一旁把这些看在眼里。他心中也担着心,但越王既然亲自去,估计是有些底气的。且王爷方才挑的那两个校尉,挑得好啊。
分别是站队太子的两位将军的手下。若他们立了军功,把他们立起来,再架空有异心的那几位,王爷收复函谷关军心会更容易些。
路夜和江环也看出王爷挑人的用心了。一路默默地跟在越王左右。
几十人趁夜跃下城墙,寻小路绕到敌军大营后面。
猫在一处低洼里,不动了。
展骞有些不解,“王爷,今夜对方搞夜袭,怕是戒备正严,咱们能冲进去吗?”
已是深秋,夜风吹得人骨头直发冷。周遭静得可怕。
展骞这一问,众人全都竖起耳朵等越王的回答。
“对方戒备是一定的,但未必会料到我们也会搞夜袭。”会以为大齐这边正忙着捉人防守呢,不会想到这么快就会反击。
“这次咱们的主要目的,是寻到对方的粮仓,烧了他们的粮草,让他们乱起来,给咱们这边的突袭制造条件。同时也让他们尝一尝以牙还牙的滋味。”
众人纷纷点头,围着越王听他的作战安排。
很快,赵广渊就挑了路夜,及两位身手好的校尉,并自己的十来位亲兵,这些人身手好,轻身功夫好,他会亲自带他们冲进去烧粮草。
而另一队,赵广渊往林敬宁的方向看了一眼,“你们的准头好,由江将军,展将军带着你们掩护我们。”
“是。”
黑暗中,林敬宁冲越王点了点头,紧紧握着手里的弓,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