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清泉那边就降价到了十四文,故技重施的叫人在这边散布消息:“十四文,比雪清泉还便宜呢,快走啊。”
这一次,几乎没有跟着一起走的客人,一文钱对于能喝得起糖水的人来说,倒不必那么计较,最重要的是昨天他们已经尝过了,那边的味道实在是平常。就是加了糖的粥熬成一锅,没有这边的香甜。
眼见这次争不过了,客人中突然有人大喝一声摔碗道:“你们给我上的什么东西?又苦又涩又难喝,掌柜的呢?给我出来!”
李大荣跑出来赔笑道:“客官,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我们可以给您再上一份。”
福宝打眼一看,这人应该是那个胖老板的仆人,估计是又要出幺蛾子了。
那人换了副装束,看起来像是商队的,但周围没有一个与他同行的人,只要稍加注意就会露出马脚。
他不依不饶道:“你们这里面肯定是加了东西,一股子味儿!”
李大荣道:“不会的,我们都是当天新做的糖水,食材都是提前一天准备好的,不会有差错。”
那人怒气冲冲的把地上的半块碎碗捡起来,连带着里面没撒完的糖水泼到李大荣的脸上:“没有差错?那你就自己尝尝!”
周边的客人发出惊呼,紧接着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福宝快步走下来,把帕子递给李大荣:“大伯,擦擦。”
李大荣丝毫不生气,擦了擦脸回到了柜前继续算账。福宝早就跟他说过,一定会有人来闹事,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不论如何,铺子里不能乱。
眼看着不管怎么激怒对方都不上当,男人变本加厉,伸手要去掀桌子,福宝淡然道:“摔碎的碗五百文,掀桌子二两,客人要是吓跑了,今天就算是您包场。”
崇明和赵秀儿适时的过来,稳稳压住桌椅。
男人眼眶通红:“小丫头片子,你们卖下了药的吃食,不怕天打雷劈吗!”
福宝仰头对峙:“下了什么?我们铺子里的东西绝对干干净净,问心无愧。”
男人冷笑一声:“我现在就感觉肚子疼,一定是店里卖给我们的是变质的东西。”
福宝:“巧了,今日我阿娘身体不舒服,刚好请了对面郎中过来看病,人还没走,那就为你诊治诊治。”
男人眼神透出一丝慌乱,但随即镇定下来,任凭郎中把脉。
所有客人都好奇的围过来,郎中再三确认之后道:“身体康健,并无不妥啊。”
男人:“哼——肯定是你们买通了他,你们这碗里就是不干净!”
郎中被质疑的人品,气的胡子都颤抖:“竖子信口胡言!”
这位老郎中在禹州行医已经四十余年,说句德高望重也不为过,客人当中好多都认识,也请他看过病。都七嘴八舌的安慰道:“先生莫气,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福宝歪过头好奇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们的糖水有问题?您真的喝了吗?”
男人头一仰,理所当然道:“我肯定是喝了才这么说。”
从头到尾男人一直不依不饶,吸引着别人的视线,而他自己的眼神却一直向着厨房瞥。
福宝心中了然:“您是在等谁呢?”
男人身体一僵:“我……我当然是等官府的人过来抓你们,黑心小鬼。”
福宝浅笑:“那可不见得,说不定,是来抓你们的呢?”
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一队人进来直奔厨房,当场抓住了一个偷偷摸摸要往水井里下药的人。
男人看着他们押着那人出来,才慌了神:“有问题的是他们店里,和他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他也被人押住:“店铺老板报案,你们二人偷窃,人证物证俱在,有什么话,去牢里说吧。”
福宝微微俯身朝他们行了礼,随后继续招呼客人。
大家也只当这是一场闹剧,接着该吃吃该喝喝。
绕到后厨,李大荣才疑惑道:“偷什么东西了?这一堆瓜菜有什么好偷的。”
福宝:“没有偷东西,他们的罪名是——投毒。”
几人面色齐齐一变:“投毒?!”
福宝点点头:“但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咱们铺子的生意估计就不做不下去了。所以才拜托他们换了个名头。”
李双荣送走了捕快,回到店里:“府衙里也不都是贪财枉法的人。”
福宝点点头:“我不仅要告他们投毒,我还要告他诬陷还有寻衅滋事。那些押走大伯娘的人,全都收受贿赂……一个都逃不掉。该罚的我们认,不该罚的,我全都要还回去。”
赵秀儿揉揉她的小脑袋,爱怜道:“你才多大,就不得不为家里考虑这么多。阿娘只希望你快乐的长大。”
福宝蹭蹭她的胳膊,笑道:“我现在每日都高兴。”过去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连活着都只是奶奶给她的任务而已。现在不同,她有目标,有要保护的人,也有能依靠的家。
收受贿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