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都故宫,乃是秦国迄今为止,定都时间最久的都城。
自秦德公元年,至秦献公二年,一直在雍都,统共两百九十四年,其后都城为栎阳,其后便是商君亲自督造的咸阳,百多年来,雍都虽不入都城,但一应护持人员,与咸阳宫相差不多。
从咸阳而出,秦王政车驾在前,黑龙精锐骑兵护持,此去雍都两百里,一路之上,罗网的人自然早就守护各个关卡,随行的兵士更是率先开道。
“这便是长信学宫改建后的模样?”
宽阔而又平稳行进的撵车上,秦王政与周清二人静坐其内,车辇内部的空间足有方圆丈许。此刻,秦王政正一脸惊喜看着面前的一道光幕。
浅紫色的光幕垂立虚空,其上便是心随意转变换的建筑形体,正是周清以自身玄力所衍化的长信学宫此刻俯览之图。
若是将俯览之图以布帛展开,怕是在车辇之内,极为不方便,有着光幕的沉浮,颇为立体而又清晰,伴随着秦王政的目光挪移,光幕之上的图案为之变动。
“长信学宫的改建与文信学宫不同。”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戎者,兵战也!欲行兵战,当今诸夏各国的兵家传人甚多,数百年来,尤以孙武、孙膑、司马穰苴、吴起、武安君等人为奇才。”
“然兵家奇才可遇不可求,而寻常兵家之才,又所学相差甚多,诸子百家均包含些许,所以,此为玄清先前文书所语,将兵家之道自成体系,化在大秦之内,此后,兵家将才无穷尽矣。”
岁月长河中,那个恢宏无比的帝国在大厦将倾之际,军中竟然只剩下大小猫三两只,老将尽去,新将未出,此为大患。
百多年来,秦国为何发展至如此?
军中兵家奇才、将才而出,无论是孝公时期的子岸将军、赢虔将军、商君,还是惠文王时期的穰侯魏冉、司马错、魏公子昂等,亦或者昭襄王岁月的穰侯、甘茂、司马错、武安君白起、蒙骜等……
一脉相承,大秦军中从不缺少将帅之才,是故,加上一支由秦法练就的攻必克、战必取之兵卒,山东六国何以相抗衡。
但这种将帅之才纯属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得之大幸,失之有损!
“寡人当年在咸阳宫守藏室也曾一观当年孝公与商君之言,秦国之强大,乃是法治之强大,乃是规则秩序之强大,军功爵立,大秦铁骑横行诸夏。”
“而今,武真侯所行之事,寡人以为有异曲同工之妙,将兵家军略合成一束,使之有序可循,将诸子百家汇聚一处,使之有法可依。”
“寡人不求学宫之功能合武真侯十分,能够三五分,寡人知足矣!”
长信学宫改造后的学宫,将专门为大秦军方服务,专门培养精通诸般战法、诸般兵种、诸般地形的将才,也许培养出一百个人才有三五个大用。
但秦王政以为就足够了。
哪怕是只有一个,秦王政以为也知足了,况且,那还是最糟糕的情况,如果真的可以如武真侯所言,那么,大秦军中将再无将才断层之困扰。
至于文官百家体系,则是放在改造后的文信学宫,彼此共进,成就大秦的柱石根基。
那个时候,诸子百家也得受制于大秦学宫才有可能施展!
“大秦百多年来的征战,一位位名将英才辈出,然老去、罪行之身而退,一身率兵征伐的本事随同黄土湮灭无形,颇为可惜。”
“如今的上将军蒙武、上将军王翦,若不是当年在穰侯、武安君、蒙骜老将军等身前教导,焉得有今日,只消给予如同军功爵一般的赏赐,他们将所有的本领留在学宫。”
“那般,区区赏赐与之相比,当不算什么。”
屈指又是一点,面前的光幕放大,内部诸多区域、设施出现,玄力化形,文字而显,军器院堂、骑兵院堂、步兵院堂……应有尽有。
也许学宫立下之后,不太容易出现奇才,但对于如今的秦国来说,出现奇才也无太大作用,纵然是奇才,面对煌煌大势又能够如何?
“这一点武真侯在文书中提过,而今,齐国稷下学宫的大祭酒位同上卿,其余博士位同大夫之职,莫不是,武真侯以为小矣?”
秦王政颔首以对,进来于王弟的文书也看过多次,又看着面前的光幕,的确,学宫容易建立,但一套相辅相成的体系却没有那般容易了。
上卿一职若是对比秦国军功爵,当如上造之列,有少上造与大上造两爵,如今的大秦军中,能够得此两爵的少之又少。
而听王弟之言,似乎觉得上造之位还不足以引起重视。
“桓齮上将军未曾削去爵位之前,乃为大上造!”
“如今若是为学宫大祭酒,位当尊贵虚之,拔高一级,等同驷车庶长不无不可,其下博士、教员可依次而落,毕竟,学宫而出,入军中,职为百夫长、五百长,已然为大夫之列!”
周清沉声言之,如果没有尊贵的荣耀,那些博士、教员怕是不能够将己身所知完全的留下,若然再配上独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