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老将廉颇似乎想起了什么,听得赵穆所言,自己才惶然记得,此次秦军攻赵共有三位领军主将,无论是上将军蒙武,还是假上将军王翦,都是声名赫赫的存在。
唯有第三位领军主将道武真君玄清子,一直以来,在军令文书上,于对方之名,廉颇都隐约的有些忽视了。非为真正忽视,而是在这般的对战中,对方更像是一个摆设。
起码,在斥候所传的一道道军令信息中,对方的存在感极低,若非时不时的在文书上看到对方名号,廉颇都有些想不到其人。
的确,对方或许在秦廷有名,在诸子百家中有名,但放在军中,那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的存在。尤其是刚才赵穆言语之时,亦是不自觉忽视掉了对方的一位领军主将。
而战局的突破口,往往就是那些自己所认为不重要的存在。刹那间,廉颇心中一惊,再次一边紧紧盯着舆图,同时沉声喝道。
“这……,这两天斥候似乎并无对方的消息。”
“上将军,难道那秦国武真君还会翻出什么花样不成?他初次领兵,骤等高位,怕是手下的人都未得掌控,焉得所谋大事。”
听得出上将军口中的凝重之意,赵穆快速在脑海中思忖对方的消息,不去想还好,如今翻滚诸般,除却三日前斥候在禀报军务的时候,还有对方的名号。
但现在竟然似乎消失了一般,所言最多的便是秦国上将军蒙武、王翦等人,与其并未有太多讯息,先前还以为是斥候觉得都是一样的情报,没有多言。
难道秦军的真正谋略是在对方身上?细细一想,赵穆又觉不可能,秦廷道武真君或许武道超凡,但论及兵道,对方还差得远。
“不,老夫有预感,秦军真正的谋划,正是在那最不起眼的道武真君身上,秦国此行关外出动十六万大军,轻步兵十万,骑兵六万。”
“上三口分派三万轻步兵与一万骑兵,下四口分派三万轻步兵与一万骑兵,而今,井陉口前,秦军应该有四万步兵、四万重甲骑兵才是。”
“凡战者,以正合,奇兵致胜。秦军欲要直接突破井陉口难矣。如此,只有另寻他法,难道对方的真正目的是……!”
凭借数十年的沙场征战,廉颇可以有九层把握断定,秦军的谋略便是在道武真君身上,口中之言快速而落,苍老的手掌在舆图上不断划动。
划过上三口,那里不可能是秦军突破口,反而,那里有可能成为赵军的突破口,北接云中、雁门的李牧大军,这一点秦军不会不清楚。
井陉口所在,自己陈兵六万,对方陈兵八万,三日来,一直处于僵持的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唯有下四口,那里南下便是韩魏之地,更甚者,此时韩国为秦国藩臣,不可能出手。魏国近年来一直图强,也不可能出手。
如此!
“老夫明白了,老夫明白了!”
“蒙武、王翦二人在这里与我等纠缠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牵制我十二万大军,若是老夫所料不差,此刻那道武真君应该已经率领了中军四万重甲骑兵南下,目标便是此处——白陉口!”
“三天过去,此时应该已经出现在白陉,欲要以强兵破开关口险要,直入我赵国腹地,兵压武安、邯郸,欲演当年鬼谷奇谋!”
白陉之关。
乃是自南向北,太陉八口第三个关卡,也是舆图而观,破关之后,距离武安、邯郸之城最近的关卡,若是奇兵而动,当由此而出,大军横劈赵国腹地。
期时,自己不得不抽调兵力离开太陉八口,南下护卫王城,而蒙武、王翦等人怕也是在等待那一刻,大军全力一击,破开井陉口,彻底掌控太陉八口。
这一幕当重演百多年前鬼谷纵横传人孙膑的奇谋,围魏救赵之下,任你有万般伟力,也得兵力分散,进而战果丢失。
手指在舆图上深深点动,口中之言徐徐落下,廉颇神情愈发凝重起来,先前,自己不是没有料想到蒙武等人会派遣重兵悄然破开下四口的薄弱地带。
然三日来,对方一直在率领大军和自己对抗,声势丝毫不见衰弱,而陈兵下四口的所在,也一直没有别样的消息传来。
“上将军,难道他们可以在一日之内攻破白陉口?”
赵穆大惊,于上将军的判断,选择相信,况且也没有理由怀疑,论领兵能力,论眼下局势的选择,秦军如此作为乃是最佳。
“白陉口险关峡谷,只能够过一人之马,但……老夫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赵穆听令!”
太陉八口中,论险关之要,井陉口最差,其余七口均在井陉口之上,如舆图上的白陉口,虽有要道,但峡谷身为狭窄,不过一马并行。
精光闪烁的苍老明眸凝视在白陉口,那里有着赵军九千兵马,如果秦军想要强攻,没有五倍、十倍以上的兵力,根本不可能一举将其破关。
在兵力部署上,秦军虽足够,但大都是重甲骑兵,根本不可能浪费在上面。然则,多年的行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