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只垂袖而立,默然不语。
郑海珠继续温言道:“黄公是才臣,更是贤臣,何苦将前程,赔给昏聩之人?贤臣,就该去辅佐未来的贤王,也是给研习制艺、备考春闱的子侄们着想,你说是不是?”
黄秉石已稍稍平静,咂摸咂摸郑海珠话里的深意,不由抬起双眼,投来探寻的目光。
郑海珠很明确地点点头:“魏公公为你说过话,我信他,赠你《寒梅傲雪图》,以表敬意。此番,另一位黄公更是直言不讳地举荐你,辅佐继任的福王,我也信他,但,为官毕竟与品画大不同,我还是要亲耳听听你的意思。”
黄秉石在这短短一个多时辰里,情绪经历了大起大落,心理防线虽垮而不塌,思路却终究开始被更强势者牵着走。
和残暴愚蠢的福王不同,真正的强者,对他释放出的半是压制半是认可、半是引导半是威胁的信号,更令他这样对仕途仍大有期许的帝国官僚,为之心动。
月光下,黄秉石好像泄了气,却又像提了气,轻声提出自己的恳求:“黄某,真的不信,福王会私藏龙袍冕旒。”
郑海珠淡淡地笑笑:“你们主仆一场,总还有几分情谊,不信就不信吧,不信就放在肚子里。黄公对河南府,说出自己亲眼见到的事,即可。”
黄秉石怎么会听不懂。
他又垂下眼皮:“下官,在此处,见到了福王,和秀女的教习嬷嬷。”
郑海珠轻叹一声:“福王若平日里肯听长史的谏言,修身为德,何至于此。黄长史,走吧,咱们去见河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