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鼎忠让司机将车子开到前头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等着,瞅了瞅四周没有监控,陈鼎忠这才下车点了根烟抽起来。
约莫等了十几分钟,陈鼎忠才看到两名手下扶着一个男子走过来。
光线比较暗,但陈鼎忠一眼能看出男子脸色苍白,而且瘦得有些脱相,脸上的颧骨高高突起,只能用皮包骨来形容。
“你是三江县马庄镇乔家峪的?”陈鼎忠打量着对方。
“嗯,我是。”男子声音有些虚弱,又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陈鼎忠在他眼里是大老板一样的角色,以前他也在陈鼎忠的工地打工了好长一段时间,像他这样的小人物,看到陈鼎忠连打招呼的资格都没有。
听到陈鼎忠要见他,男子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要不是他以前也在工地上看到过陈鼎忠好几次,男子都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站的人会是陈鼎忠。
这会见陈鼎忠没说话,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陈董事长,您找我是……”
“抽烟不?”陈鼎忠说着,直接递了一根烟给对方,还拿出打火机要帮对方点火。
男子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见陈鼎忠要帮他点火,忙不迭道,“陈董事长,使不得使不得。”
“没事。”陈鼎忠笑呵呵地说着,瞅了瞅对方,问道,“你以前在我的工地上干过?”
“嗯,干了四五年。”男子闷闷地点头。
“干了四五年?那也不短了,应该辗转了好几个工地了吧?”陈鼎忠道。
“是的,这个工地干完了,就去公司安排的下一个工地,要不是后来病了,说不定现在还在陈董您的工地上干着。”男子憨厚地笑道。
陈鼎忠听到对方的话,看了男子一眼,他是知道对方的情况的,肝癌晚期,连肝移植都做不了了,现在就是回家等死,他刚刚在来的路上已经听手下的人汇报了对方的详细情况,对方是今天刚办的出院,医院那边已经宣判了死刑,说是治疗下去也没意义,让办出院回家,所以陈鼎忠今晚才会在这里见到对方,否则应该是在医院来着。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陈鼎忠突然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办,回乔家峪,等死。”男子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回老家办后事也方便点,在这出租房里,人家房东也怕你死在里面。”
男子说完又笑起来,“快过年了,还挺好的,可以再过最后一个春节。”
“是啊,要过年了。”陈鼎忠眼睛眯了起来,看着男子的眼神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陈鼎忠之所以会找上对方,还是他专门让手下精心查找的,原本陈鼎忠只是让了,而男子的情况更是让陈鼎忠狂喜,仿佛是老天爷要帮助他一般,真的应了那句老话,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陈鼎忠微微有些出神时,男子再次问道,“陈董事长,您找我到底是……”
陈鼎忠回过神来,看着对方道,“你叫乔力是吧?”
男子点点头,“嗯,是的。”
陈鼎忠带着关心的口吻道,“乔力,你这有家有口的,听说你之前治病也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你这眼睛一闭倒是能走得痛快,日后你的老婆孩子怕是得受苦了。”
听到陈鼎忠的话,乔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这段时间受到病痛的折磨,反倒是希望死了能让自己解脱,但老婆孩子跟家里的父母显然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因为治病不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更是让家里欠了一屁股债,他死了倒是解脱了,但老婆孩子以后却是要受苦了,家里那数目不小的债务还不知道得让老婆背负多少年才能还清。
陈鼎忠看着乔力的反应,道,“乔力,我看你的身体也不适合久站,这样,咱们上车坐着聊。”
乔梁听了,疑惑地看了陈鼎忠一眼,他对陈鼎忠找他委实是一头雾水,这会听到陈鼎忠叫他上车聊,乔力心里更是纳闷,不知道陈鼎忠能跟他聊什么,在以往,两人应该是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才对,但陈鼎忠今晚却是主动找上门,而且对方还知道他住的地方,明显是刻意调查过的,这委实让乔力奇怪不已。
乔力跟着陈鼎忠上了车,车里只有两人,至于司机,则是被陈鼎忠打发下车去了。
两人不知道在车里聊着什么,足足过了近半个小时后,两人依旧在车里边,没有下车。
小巷子里的一家小饭馆里,薛源和万虹正在喝酒,从桌上摆满的空酒瓶可以看出两人已经喝了很多,但真实情况是酒大部分都是万虹喝的,薛源反倒喝的不多。
刚刚只是薛源起了个头,提议要跟万虹喝一杯,薛源还以为万虹会拒绝呢,没想到万虹犹豫了一下竟然答应了,这让薛源有些惊喜,酒是增进交流的最好催化剂,今天万虹能跟他喝酒,以后他要继续约万虹也就更有希望,如此一来,他的计划就能一步步实施下去。
酒一喝,两人的话就更多了,不过薛源料到了开头,却是没料到结尾,万虹这喝下第一杯酒后,就跟开闸了一样,一杯接一杯地喝,最后甚至直接拿起瓶子对瓶吹,把薛源都搞蒙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