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黄原。
骆飞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晚上喝了不少酒的他,回到屋里就半躺着靠在沙发上。
骆飞今晚是去找人打听自己的事来着,他不敢直接去找关新民,只能四处去打点关系和打听消息,但这几日来的遭遇也真应了那句话,酒肉朋友没有一个靠得住,喝酒的时候,一个个都很好说话,但一谈起正事,就都开始推脱敷衍了。
从调到省工会后,骆飞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一直在想着自己到底能不能平安着陆,半夜更是经常被噩梦惊醒,以至于这几天精神都有点恍惚了。
靠在沙发上,骆飞神色木然,看着这相对简陋的住宿环境,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宿舍是省工会的宿舍,骆飞因为在黄原没有住所,所以调到省工会后,就先住在了单位给他安排的宿舍,三室一厅的格局,装修已经有些老旧,对于享受惯了的骆飞来说,显然是很不适应,但现在的骆飞,也没心思去在乎那么多了。
这会盯着天花板发呆,骆飞的脑子里仿佛放映机,过往的一幕幕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骆飞脑海里一一闪现着,回想着自己从一个小科员一步步爬起来……最后当上了市長,又当上了書记,曾经不知道何等威风,如今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境地?
骆飞很是不甘,他不应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他本该有大好的前程,甚至还有希望更进一步,怎么就走到了这个田地?
“人走茶凉,人走茶凉呐。”骆飞低声呢喃着,这两天,连楚恒也不接他的电话了,一开始楚恒还会应付他一下,然后借口工作忙挂掉电话,而现在,楚恒却是连接都懒得接他的电话了,这让骆飞觉得悲哀,没想到他昔日最为倚重的楚老弟,现在也翻脸不认人,至于鲁明、王庆成之流,骆飞更是指望不上了,妻子赵晓兰也跟他说了这两人现在翻脸无情,骆飞除了愤怒,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人,就是这么现实。骆飞现在只能怪自己做人太失败,他做什么事都是用利益去衡量,所以别人也不会真心待他。
不知道呆了多久,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骆飞的思绪,看了下时间,骆飞有些纳闷,这个点了,谁还会来找他?
老旧的宿舍门没有猫眼,骆飞打开门后就看到门外站着几个陌生男子,还没等骆飞开口询问,对方已经亮出了证件,“骆飞,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听到对方的话,一看对方亮在自己眼前的证件,骆飞两腿一软,险些就站不稳,忙伸手扶住旁边的门框。
该来的还是来了!骆飞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在刹那间的恐惧后,骆飞突然惨笑了一下,这一刻,骆飞仿佛解脱了,这几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以及半夜的噩梦,似乎就在专门等待着这一刻,此时的骆飞,反倒有些如释重负。
短暂的失神后,骆飞看着面前的办案人员,声音沙哑道,“能让我打个电话吗?”
带队的男子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可以。”
骆飞拿出手机,此时的他,现在只想给女儿唐晓菲打个电话。
拨通唐晓菲的电话前,骆飞沉默了片刻,先打给了赵晓兰。
电话那边,赵晓兰隔了许久才接了起来,“老骆,什么事?”
骆飞听出赵晓兰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但他这会也没心思去关心,开口说道,“晓兰,纪律部门的人来找我了,你今后也好自为之吧。”
骆飞说完便挂了电话,他和赵晓兰本就没有了多少夫妻感情,此时的他,真正牵挂的反倒只有女儿唐晓菲。
“老骆,老骆……”赵晓兰着急地喊着,手机那头却是传来了忙音,赵晓兰拿到跟前一看,才发现骆飞已经挂了电话,赵晓兰急忙给对方打了过去,但骆飞却是没接赵晓兰的电话,而是直接挂掉。
赵晓兰呆住了,颓然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刚刚骆飞的话她已经听得格外清楚,纪律部门的人找上门来,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之快,他们之前奢望能平安落地,竟真的只是奢望。
屋里,除了赵晓兰外,还有乔梁和老三,刚刚乔梁在听到赵晓兰的尖叫后,立刻就拍门,把屋里的谢伟东等人吓了一跳,谢伟东让手下开门后见到又是乔梁,端的是郁闷不已,关键时刻,这个乔梁又来坏他的事,要是换成其他人,谢伟东或许会威胁对方别多管闲事,但偏偏对方是乔梁,搞得谢伟东不好再做什么,只能带着人悻悻离开,他对乔梁还是有所顾忌的,毕竟乔梁的身份摆在那里。
谢伟东等人离开后,这才会有此刻屋里只剩乔梁和老三、赵晓兰的一幕。
乔梁刚才仍在询问赵晓兰关于谢伟东那帮人的来历以及对方让她签的协议到底是什么来着,但赵晓兰却是一声不吭,而这会赵晓兰接了个电话后,更是脸色大变,搞得乔梁奇怪不已,听赵晓兰刚刚所喊,电话应该是骆飞打来的,难道是骆飞出啥事了不成?
心里胡乱猜着,乔梁懒得多想,对赵晓兰道,“赵总,我白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地如何了?”
赵晓兰呆呆地没有说话,仿佛将乔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