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涛此时之所以愤怒,一是因为骆飞的肆意妄为,特别是把乔梁调离委办,把文远、刘本涛和柳一萍调到委办,这明显是削弱自己的力量,要压制自己,让自己陷入困境;二是因为其他班子成员对此事的赞同和附和,在是非面前,他们动摇了立场,不敢为正义发声,这让张海涛感到很失望。
但张海涛也明白,他们之所以如此,大多可能是迫不得已的明哲保身的无奈选择。
愤怒之下,张海涛又感到了空前的孤立,这孤立让他悲哀,又异常怀念安哲主政江州的时光。
同时张海涛的脑子又很清醒,他明白,在目前的态势下,自己孤掌难鸣,大局已定,自己是翻不了盘的。
张海涛呵呵笑了下:“既然大家都通过了,我再说什么也毫无意义,算了,不说了。”
骆飞也呵呵笑了下:“海涛秘书长,既然是让大家讨论这名单,既然大家都发表了想法,你还是要说一下的嘛。”
“有这个必要吗?”张海涛道。
“有,很有必要。”骆飞坚持道。
骆飞之所以坚持要张海涛发言,是不怀好意,想故意让他当众难堪,反对是自找难看,同意呢,则违背了自己的内心,同样难受。
张海涛猜到了骆飞的心思,摸出一支烟点着,默默吸了两口。
大家都看着张海涛,有的人开始为他担心,不知他应该如何说。
张海涛接着看着大家,语气沉沉道:“人在做,天在看,是非曲直,人人心里都有杆秤,不管身处多高的位置,不管是什么身份,做事都要有一个标准,做人要有一个底线,忘记了这标准和底线,就等于背叛了自己的初心,背叛了自己应该追求和坚持的东西,背叛了自己当初的誓言”
张海涛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重锤敲击着一些人的内心,有的人不由神情不安,面带愧色,同时又暗暗佩服张海涛的胆量。
骆飞面色倏地一沉,他没有想到,张海涛在势单力薄的形势下,竟然敢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
骆飞现在后悔不该坚持让张海涛表态了,但已经晚了。
接着张海涛微微一笑:“我这话没有任何针对性,各位可不要对号入座啊,我只是和大家共勉而已!”
大家当然谁都不愿对号入座,于是都不自然地笑笑。
骆飞努力压住内心的恼羞,干笑一下,接着宣布散会。
散会后,张海涛站起来,挺直腰杆,第一个走了出去。
会议结束后,人事调整的内容随即正式公布,调整涉及到的人员开始上任交接。
得知此次人事调整的内容,得知自己的去向,乔梁的心情是平静的,经过这段时间对某些动向的观察和揣摩,乔梁已经料到某些人会被重用,也料到自己会离开委办。
只是,乔梁没想到骆飞此次调整的目标如此精准,没想到接替自己职位的会是柳一萍,没想到在自己通过赵晓兰把去妇联之事搅黄后,会被调整到报社,这似乎比自己预想地要好一些,不知骆飞打的什么鬼算盘。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自己发迹于报社,沉浮于报社,没想到在大院里转了一圈,又要回到报社。
似乎,自己和报社有解不开的缘。
只是不知,自己在报社能呆多久,是自己的仕途要终结于报社呢,还是只是匆匆掠过。
或许命运之神会安排好一切。
或许,命运之神也不是神。
在和柳一萍办理工作交接的时候,柳一萍的神色很不安,带着满脸的遗憾,还有深深的失落。
虽然此次柳一萍到委办任副主任是重用,但她并没有感到喜悦,反而心里沉甸甸的,因为她接替的是乔梁的位置,因为乔梁明平暗降了。
乔梁此时的心态倒是很平和,甚至,他为柳一萍接替自己感到欣慰,因为他知道,虽然明面上柳一萍还是楚恒的人,但她的内心已经不是从前了,只是楚恒没有觉察而已。
“一萍,你来接我这一摊,我想,我应该是放心的。”办理完交接,乔梁道。
柳一萍默默看着乔梁,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和自己有过炽热交融的男人,她的心里有些发疼。
同时,从乔梁这话里,她又听出了其他意味。
柳一萍抿抿嘴唇,轻声道:“乔梁,你放心,不但我接过你这一摊你放心,其他你也尽管放心。”
柳一萍这话显然是在暗示乔梁什么。
乔梁听懂了柳一萍的话,微微一笑:“秘书长是个好领导,跟着他,你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当然,也要处理好和其他领导的关系,在某些时候,甚至后者很重要。”
柳一萍点点头:“我懂你这话的意思,我会谨慎处理好和各位领导的关系。”
“那就好,不要忘记,你为何会调到这里。”乔梁意味深长道。
柳一萍叹了口气:“我知道的,我明白的”
乔梁又道:“还有你分管科室的人员,他们之前和我的关系都不错,